眾人麻木茫然地轉頭——
一隊親衛帶著凌長雲從後走來,最前頭的親衛手裡還抱著被血腥激得細微顫抖的適願。
「殿下,希邊得爾親王願意安撫軍雌。」
「哦?」
約格澤昂放下數到一的手指,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被銬了銀鏈的凌長云:「雄主願意?」
「你……」
前面的雄蟲已然失了所有言語,這隻軍雌,這隻軍雌,竟然連自己的雄主和蟲崽都——
「……」凱尼塞倫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目光落到抱著適願的軍雌身上又緩慢地收回去,嘴角扯了點兒血出來,無聲嗤笑。
「……」凌長雲在他面前站定,兩雙眸子對視,天地蒼茫。
「願意的話就動手吧,」約格澤昂先移開了眼睛,抬手朝左邊指了一小片,「那一圈就行,畢竟剩下的,還要交給前面的閣下們。」
他眸光一轉,輕掃過那一場的慘白:「是吧?」
「呼——」
沉默著。
燕尾青盤繞而出,撫過那一片軍雌被劃了的後頸,鑽進破敗不堪的精神海,強硬地推拽出裡面蠶食的外異精神力,填補,修復,支頂,安撫。
沉默著。
不情不願的雄蟲終是被軍雌強扯了起來,拖著或折或碎的骨頭湧出耗了不少的精神力,股股朝著四周痛苦軍雌而去。
沉默著。
四軍軍雌臉上慢慢散了痛色,脫力地倒在了腳下的血場裡。
沉默著。
沉默著。
約格澤昂抬手:「把雄蟲都關進地下城。」
「是!!!」
塵埃落定。
贏局。
……
清掃,清理,入城,接手。
地上五大城,除極少數未曾對軍雌做過什麼的雄蟲外,全是雌蟲身影。
「今天好些了?」約格澤昂一走進寢殿裡就看見凌長雲半撐著坐在窗台上。
他皺眉上前:「都入秋了還在這兒吹風,燒昨天才退。」
對峙,擬態,安撫,那日的精神力損耗對雄蟲來說實在太大,夏末一至就病倒在馭都,高燒燒了十來天,治療艙什麼都用上也不見好多少。
約格澤昂剛要關窗就被雄蟲按住了手。
凌長雲這些日子總是昏昏睡睡,清醒的時間都沒有多少,算起來已經近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約格澤昂了。
「怎麼了?」約格澤昂停住動作。
「約格澤昂。」凌長雲看著他,眸子都被連日高燒燒得通紅,血絲瀰漫,整個人都疲累得緊。
「你不覺得,太快,太急了些嗎?」
第107章
第107章 顛倒 吃藥,雄主
雄蟲的聲音實在啞得厲害, 約格澤昂探手試了試凌長雲額頭的溫度,已經被風吹得涼了。
他手上一拉關了窗,抱著凌長雲坐回了榻上:「秋風寒涼,雄主就算想吹也看著點兒時間。」
「約格澤昂——」
「先喝口水。」約格澤昂從旁邊倒了杯水, 吹去了燙氣後餵到凌長雲唇邊。
「……」凌長雲無法,只得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
熱水下喉, 確實緩了幾分燥澀意。
「待會兒再讓人進來檢查下。」約格澤昂見他喝不下了,就將杯子放回桌上。
「約格澤昂,我——」
「知道,」約格澤昂攬了凌長雲的肩將他抱進懷裡,一下下輕撫著暖去那些冷涼,「戰神一事敗露,地下抗精神力測試結果喜人,全族齊聚馭都討伐,祭司重病將死。」
「不得已而為之,卻也是千載難逢之機,雄主。」
「囚禁、圈養?」
「是,」約格澤昂道, 「雌尊。」
「……」凌長雲手撐著起身, 「殿下,皇族秘卷是你給我看的。」
「我知道,」約格澤昂也看著他,「前人教訓已經夠了,托伯茨那也有新的進展。」
「如果安撫藥劑時限長至三百年,那雄蟲的存在——」
「除了繁衍,沒有意義。」約格澤昂將他垂落下來的髮絲撩上去,「雄蟲沒有一舉屠了雌蟲,軍雌也不會。」
「是嗎?」凌長雲看進他的眼睛,「路徹得斯中將當真不知道雌蟲對雄蟲有多恨嗎?」
「雄主,」約格澤昂嘆息了聲,「你之前難道不想雌尊嗎?」
「……我很矛盾,」凌長雲坦然道,「也很不安。」
「勞思傷身,」約格澤昂偏頭吻了吻他的唇角,「現階段的安撫藥劑有很強的抗藥性,一蟲一生只能用一次,軍雌精神海還依賴著雄蟲。」
「地下——」凌長雲還想說些什麼,眼前忽然暈得慌,像是有什麼東西蒙住了神經,沉沉壓得人提不起精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