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
「這是族長對族人的態度。」
祭司眉宇染上慍怒:「小子,在我面前裝蒜你還嫩了點兒,這一代科米加可沒什麼突出的精神力。」
「布利華佩自是。」
「布利華佩?」祭司驟然放聲大笑,「他若成了祭司,那曼斯勒安雄蟲也就離亡不遠了。」
凱尼塞倫冷眼看著他:「雄蟲亡不亡另說,現在是雄叔你要亡了。」
「你確定?」祭司笑夠了,再也不復先前的惱怒,「那位最強精神力冕下?」
凱尼塞倫:「明年季春他就是祭司。」
祭司:「那你為什麼要廢了他精神海痊癒的可能?」
「我只是廢了軍雌復起的可能。」
「是嗎?」祭司盯進他的眼睛,「那你現在什麼意思?讓他替代我?讓他進議閣?還是空頂著個最強精神力冕下的名頭?」
他起身,一步步走過去:「歷代最強精神力既沒有進議閣的先例,也沒有不任祭司的特例,所以你什麼意思?」
祭司枯朽的雙手杵在凱尼塞倫兩旁扶手,逼近他,盯死他,自喉嚨深處溢出咆哮:「讓他替代我!讓祭司不再姓科米加!讓祭司世家的名頭徹底淪為曼斯勒安最大的笑話!是嗎?!!!」
第51章
第51章 胚育室分明是瑤月在我懷
「你是在跟我吼嗎?莫奇亞格。」凱尼塞倫仰頭和他對視,明綠的眸子散著點點幽光,聲音不輕不重,卻足以醒聵震聾。
「……」祭司的呼吸加重, 身形卻有意頓在了原地。
少頃,他直起身,面上恢復原有的平靜,語氣堪稱祥和:「怎麼會?誰敢對我們的族長大人不敬。」
祭司轉了身,趿著步子重新坐回去:「族長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洗耳恭聽就是了。」
「雄叔折煞我了,不過是閒談而已,」凱尼塞倫伸手推了推眼鏡,「我知道雄叔做了二百五十多年的祭司,高位居久了難免有些習慣,但該收斂的時候還是要收斂著些,畢竟我們是一個家族,傳出去一牽扯起來都是科米加。」
他說著笑了笑:「以前的諸多事就算了,以後雄叔凡事還是要多與我商量,畢竟身在主星,羽翼還是要愛惜的。」
祭司笑了:「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威脅我?」
凱尼塞倫:「何談威脅?聽族長令難道不是每位科米加族人應做的事嗎?」
祭司「噢」了一聲:「所以是你對我早有不滿,忍了這麼些年終於逮著機會對我發號施令以對你聽之任之?」
凱尼塞倫微微一笑:「難道那些事不是雄叔做的嗎?」
祭司:「你也說了, 我們是同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難道你要把祭司之位拱手讓與他人?」
凱尼塞倫:「祭司之位本就屬於最強精神力, 至於祭司世家的名號——不過是妄語而已,雄叔還是不要太當真為好。」
「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為科米加還是為雄蟲。」
「雄叔說笑了,二者又有何分別?」
「明年季春他就要上任。」
「該來的總會來,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雄叔年紀大了,還是放寬心的好。」
「你讓他來?那你之前搞這麼大一出是在幹什麼?」
「那就不是您該考慮的事了,雄叔只需凡事多與我商議便可。」
「與你商議?是聽你指令吧?」
凱尼塞倫笑而不語。
「倘若我不呢?」
「祭司之位到底是屬於希邊得爾冕下的。」
「……」
偏廳里一時靜得很,什麼也流動不下去,就是呼吸都是艱澀的。
少頃,祭司起身,上了年紀而顯得有些渾濁的眸子直勾勾地釘在科米加年輕族長的眼睛裡,聲音帶著啞,底下藏著血光:「如果你不是科米加族長,如果不是族裡這代雄蟲廢物,我一定會殺了你。」
「但你現在殺不了我,」凱尼塞倫站起身,於冷燈下瞥過去,「就只能聽我的,雄叔。」
……
第三醫院頂層病房。
「生,生什麼?」凌長雲下意識想起身,才有動作就被約格澤昂按了回去。
約格澤昂一手按著雄蟲的腰,一手扣上了他的後頸,脖頸脆弱,到現在那裡還殘有放血留下的一點點疤痕。軍雌沒戴手套,常年使槍磨出一層薄繭的指腹輕輕柔柔地在上面來回掠過:「蟲蛋,最強精神力和皇子的後代一旦降生,他們再反對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