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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縭樓十八層房間。

凌長雲人就在馭都,很快便被近侍帶了過去。

整條走廊都站滿了人,盡頭房間門大敞著,更是里三層外三層地被圍了個嚴嚴實實,半隻鳥過去都得被拔光了毛。

貝墁人在虔嶼,一時半會還到不了,幾位領事的都沒到,哪怕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縭樓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喚了醫生綁了西蘭白。

邊上人見到凌長雲都側身讓開了一條道,先前只是在光網上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冕下的模樣,但這會兒在樓里出了大事,哪怕見到了真人也沒什麼心思仔細去看,至多偷偷瞧上一眼。

凌長雲一走進房間,入目的就是遍地飛濺的殘血和染了暗色的各式鏈子鞭子;一名大敞著內襯的雄蟲屍首分離;西蘭白一身狼狽地被幾名雄蟲軍雌死死壓在地上,身上的精神繩捆進了皮肉里,伸出的利爪裹著殘肉險些扎進猩紅的眼睛,發瘋地朝站在旁邊發著抖眼神怨毒的雄蟲嘶吼著;再前方是一名衣不蔽體滿身血污的亞雌,躺在那昏厥著,看著像是沒了氣息。

一眼望去便能大致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冕下,您怎麼來了?」站在醫生旁邊被阿艾澤罵得狗血淋頭的雄蟲主管一頭的汗,看著凌長雲暗暗叫苦。

「陛下讓我來的。」凌長雲疾步走到床邊,脫了長外套蓋在亞雌身上,俯身伸手探他的鼻息。

還有點兒氣。

他高了聲音:「醫生!」

醫生聞聲下意識要跑過去,又在下一秒頓住了腳步,猶猶豫豫地看向雄蟲主管。

雄蟲主管擦了擦頭上滴下來的汗,賠笑道:「冕下,這兩隻雌蟲最後都是要死的,而且縭樓的醫生都是專門為雄蟲閣下提供服務的,這怕是不合規矩。」

凌長雲轉頭,驚愕地看了他幾眼,終是咽下了話音,道:「那也要查清楚,你不把人救活拿什麼查?」

雄蟲主管:「這,這不是明擺著的,等蘭茲族長來了就是了,也沒什麼必要查吧?」

凌長雲頓了幾息,手指不自覺地攥了攥,平靜道:「是我讓看的。」

「這……好吧,既然冕下開口了,那——」雄蟲主管轉頭示意躊躇在原地的醫生。

醫生立馬應了一聲,疾步走過去。

凌長雲直起身讓到一邊,視線轉向中間的幾人,還沒開口,雄蟲主管就讓人搬了把椅子過來:「冕下,您先坐,等蘭茲族長來了有了結果了,您再回宮告訴陛下。」

雄蟲冕下尊貴無比,但到底還不是祭司,手上也沒有半分實權,他只管捧著把人招待好就是了,至於其他……自然還是得等著議閣過來處置。

凌長雲看了他會兒,收回視線:「不必了,等著就是了。」

「欸。」雄蟲主管應了聲,鬆了口氣。

要是這位硬要摻和進來,他還不好辦。

事情鬧得太大,貝墁很快就趕來了,一進門抬靴就將被捆久了身體有些僵硬的西蘭白踹倒,軍雌頭撞到桌腿,上面擺著的琉璃花瓶「咚隆」一聲滾下來砸碎在他臉上,一張臉登時血肉翻飛。

「族長……」阿艾澤看到貝墁來了,頓時站過去,又有些怯。

貝墁掃了一眼他脖子上被人死命拉走後留下的青紫指印,聲音陰冷:「廢物!」

「賤蟲!」貝墁轉頭看見丹安瓦的屍身更加惱怒,「殺議員,我看你家有幾條命可以抵!」

「來人——」

「等等——」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凌長雲止了話音朝門口望去——

是路徹得斯三人!

貝墁聽到聲音才察覺到,先是抬頭望了眼站在床邊的凌長雲又回頭看了眼正朝西蘭白走的三名軍雌。

「喲,」貝墁笑得陰陽怪氣,「喲,今兒什麼日子,冕下大駕光臨,幾位中將也來了?」

「是跑來看看我是怎麼處置這隻蟲豸的嗎?」

奧列倫希衝上去查看西蘭白的情況,納恆和路徹得斯對了個眼神,走到雄蟲主管面前:「監控呢?」

「什麼監控?」雄蟲主管看著這一群人,只恨不得立馬轉身跳下去。

納恆聲音冷得很:「別裝傻,監控。」

「這……」雄蟲主管視線漂移,有意無意瞥向貝墁。

貝墁盯著面前的路徹得斯,頭也不回道:「給就是了,磨蹭什麼?」

「是,是。」

錄像很快就投到了房間光屏上,事情的全貌清清楚楚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行了,都清楚了吧?」貝墁道,「勞煩軍部現在把這賤蟲的資料給我,虔嶼還一堆事呢。」

暴動期因為暴怒提前發作,又被雄蟲精神繩捆了很久,近在咫尺又得不到安撫,西蘭白已然快失了智,跪趴在地上抽搐不止。

奧列倫希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死死按住他不讓利爪刺破血管,聞言扭頭:「你要幹什麼?!」

「奧列倫希!」納恆低斥了他一句。

貝墁眯了眼:「你在沖誰吼?一個軍雌膽敢殺了議員,按律是要全族雌蟲處以烹刑的。」

「?!」

凌長雲驀地看向他。

路徹得斯抬步擋住了貝墁看向奧列倫希的視線,神情平靜:「貝墁閣下,您家的議員險些弄死的是縭樓的亞雌,可不是你們蘭茲的雌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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