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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自己這幅可憐的樣子落在旁人眼中那便是——我欠草。我特別想被草。

祁白辰對此無動於衷,甚至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他抽回自己的袖子,直起腰,往外走,蒼白手指掀開帳篷帘子時頓了一瞬,輕輕咳嗽兩聲,嘆息:「阿絮,宗主如此慣著你,甚至讓你在悟道樹上住,你昨夜怎麼又不住了呢?」

沈絮聽著聽著,整個人就傻了。

什麼樹???

是他理解的那個悟道樹嗎!

天殺的原主,敗家的玩意兒!真不怕把寶貝小樹給壓塌了!

寶貝小樹掉一片葉子那可能就是幾十億的損失啊!

就算馬勻也不能這麼鋪張啊!

可是不住樹上……他就只能睡地上了。

昨夜他一直在擔心蜈蚣和蛇,雖然知道大概率沒有,但心裡還是惶惶不安。

他不想睡地上。

沈絮腦子一抽,踢開被子快走兩步,熊抱似的抱住祁白辰胳膊,還用臉在上面蹭了幾下,「師尊,其實徒兒……」

「徒兒一個人睡怕黑,想跟師尊一起睡!」

祁白辰聞言,身子一僵,臉色肉眼可見越來越冷,他輕輕笑了笑,「阿絮真的怕黑麼?」

沈絮渾然不覺,只是嗯了一聲。

「阿絮是想跟師尊睡,還是想睡師尊?」

祁白辰籠在袖中的手在悄悄積蓄靈力,但凡沈絮一個字說得不對,他都能立刻將沈絮的腦袋連著脖子一塊拍飛。

沈絮直到此時才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他支支吾吾了良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事實上按照他的想法,他想睡祁白辰沒有任何問題,他畢竟跟祁白辰是官配,作者親口認證的大總攻。

但他想到祁白辰過去的那些經歷,恐怕祁白辰對睡覺這一事上絕對有點陰影。

沈絮正絞盡腦汁該怎麼委婉答覆,帘子就從外面被掀開。

沈木瓜一早就在附近聞到熟悉的味道了,他一撩開帘子,果然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與祁白辰對視的瞬間,他眼睛就開始噴火。

「嗚——」他低吼著,蓄勢待發,似乎下一瞬就要咬人。

祁白辰的目光始終平淡如水。

好像看淡了,什麼都不在意了。

又好像是逆來順受慣了,已經失去了為自己爭取點什麼的興趣。

沈木瓜眼睛裡的火卻越燒越旺,他的尾巴往下壓低,耳朵貼近頭皮,尖尖的狗牙已經露了一點出來。

第4章 師尊像個吊死鬼

【好好的師尊還能晚上來索命不成!】

千鈞一髮之際,沈絮擋在了一人一狗中間,他一手把狗推出去,一手挽住師尊的胳膊。

「嘿……嘿嘿嘿」,他乾笑著,「那個……我就是覺得師尊可能缺個人看門,您覺得呢……」

祁白辰指尖的靈力消散,他掩面而咳,咳了好一會才輕聲道:「阿絮,你如今很不一樣了。」

沈絮下意識就想笑一下糊弄過去,誰知臉上忽然落了根手指,瞬間他就不敢動了。

那根手指憐愛地輕輕在他左臉頰遊走。

「你變太多了,師尊快要不認得你了,你從前從來不會擋在師尊身前的,你只會在一邊冷嘲熱諷或者乾脆推師尊一把。」

小聖父的語氣太古怪,以至於沈絮不由自主就抖了抖,他很想躲開臉上的手指,但不知道為什麼脖子不受控制,僵硬無比根本動不了。

沈絮又是尷尬一笑,呵呵道:「徒兒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呵呵,不懂事,呵呵呵。」

「是麼」,祁白辰拇指用力摩挲著沈絮的臉蛋,語氣依舊輕飄飄的,「阿絮果真是長大了,不是孩童了。」

沈絮莫名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像……很像房樑上垂下來的吊死鬼,被風輕飄飄地往他這裡吹!

沈絮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實我……」他眼一閉牙一咬,信口胡謅,「其實我腦子摔壞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話說出來誰信啊!他自己都不信。

可不這樣說,遲早會露餡,到時候萬一小聖父真的對他搜魂,那不就玩完了嗎!

沈絮緊緊閉著眼,身體繃著,仿佛在等頭上的大刀斬落。

可偏偏,落在他頭上的是一隻微涼的大手。

小聖父在摸他的後腦勺!

「真是可憐啊」,那手摸著他腦後某處凸起,「原來是摔出的包,你若不說,為師只當你此處天生便長了塊反骨。」

沈絮合理懷疑小聖父在陰陽他。

但那根本不符合祁白辰人設,所以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沈絮立馬兩眼淚汪汪,「師尊這就是摔的,疼死我了,嗚嗚嗚,師尊~」

「你原來也會知道疼」,祁白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意思?都是血肉之軀,憑什麼他不會疼!

沈絮沒撒謊,他是真的頭疼,他昨天絕對是被沈木瓜一撲,後腦勺直接磕台階上了,現在那包還沒消呢!

沈絮越想越覺得頭疼,嗚咽聲竟漸漸真實起來。

好疼啊!都給他疼哭了!

天殺的沈木瓜,化形就化形,那麼激動撲他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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