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馬車一路進宮, 吳王后才知道太學正在籌備,作為天子、太后欽定的官學,引來全民關注也是情理之中。
話劇, 醫學院, 太學……
不過數年而已, 長安仿佛變了一個樣, 叫她眼花繚亂, 無所適從。
竇長秋「友情提示」的話題, 她一個都插不上, 吳王后笑容越發勉強。竇漪房見此,便也不再提, 示意一旁的內侍遞上清茶, 讓王后放鬆放鬆。
至於有沒有達到效果, 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除卻世子劉賢,跟著一起拜見太后的, 還有吳王的庶長子劉璐、庶次子劉南,二人都是六歲的年紀, 亦步亦趨跟在嫡母身後, 稚嫩的臉滿是惶恐。
一步步走進長信宮, 吳王后半點都不敢直視高坐的女人, 下拜的時候, 頭深深地垂了下去:「侄媳參見太后,恭祝太后身體康健,長樂未央。」
「你來了。」呂雉放下書卷, 唇邊笑容若有若無,「一路可還順利?」
「托太后與陛下的福,一切安好……」
呂雉嘆道:「你一人撫養幾個孩子, 著實不容易。」
「這便是賢兒吧?」她朝後頭的孩子招了招手,當即有人把吳王世子帶了上去。
呂雉牽起劉賢的手,又看向他的兩個哥哥:「賢兒當下還小,再長個幾歲,就和兄長一起去太學讀書。璐兒南兒倒是滿了年歲,日後吃住都和同窗一起,也不用勞累你看顧。」
太后聲音輕緩,牽起劉賢手的那一刻,卻是狠狠攥緊了她的心臟,吳王后想要大喊放開她的兒子,可她不敢!
「諾,」她兀自恭敬道:「太后體恤,侄媳感激不盡。」
……
「行了,束脩的事,自有官吏告知於你,快去王府休頓吧。」等吳王后一行人告退,呂雉撫了撫衣袖,「她倒是怕哀家怕得緊。」
怕是在吳王家眷眼裡,她們來到長安便是寄人籬下,任人宰割,大長秋道:「只盼著這位王后能本分些。」
「不本分便把爪子剁了。」呂雉全然不放在心上,她很忙,哪裡有空陪一個侄媳傷春悲秋,太學的種種,她得幫著越兒出主意。
這些日子,多的是勛貴大臣找上她,沒關係的托關係,聲淚俱下想要多求些名額,就是周勃這些老人也心動了,想要應聘太學的老師,教授軍事課程。
師生情不是玩笑的事,一維繫就是一輩子。譬如後世的科舉,座師與赴考學子天然就是一個派系——何況在尊師重道、講究義氣的當下,只要教出一個日後的將軍,就能讓整個家族受益匪淺!
桃李遍天下的夢,誰不想做?
連樊噲都扭扭捏捏求到了她頭上,呂雉覺得好笑,她也不包攬,只說:「軍事課程歸越兒管。」
陛下的聰慧,他們已經習慣了,於是眾人一合計,趁著艷陽高照的日子聯袂見天子。
許是瘋狂心動的人太多了,但凡軍功起家的徹侯,沒有繁重文職在身的,都有些躍躍欲試。鬧到最後,不是三公九卿都不好意思應聘,劉越瞅了瞅名單,太尉周勃,大將軍樊噲,建成侯呂釋之……
居然還有個中尉陳平。
陳師傅來湊什麼熱鬧?劉越驚呆了,往下看去,正在練兵的襄侯韓信和維棘侯彭越也報了名。
作為和他情誼深厚的武師傅,劉越心不由得偏了一偏,在他神色凝重,正欲畫圈的時候,忽然想起樊噲是他親姨夫,呂釋之是他親舅舅——好像哪個都不好偏袒。
於是陛下嘀咕:「要不要開後門呢?」
趙安:「…………」
這年頭,韓將軍和彭將軍也要競爭上崗,趙安人都要暈了。
郅都同樣不能冷靜,他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忍住脫口而出的「臣也想旁聽」,止不住地羨慕起了第一屆太學學子!
梅花司司長情緒向來不外露,就連他有些失神,何況其他人。
劉越翹著腿想了半天,最終擬定好一個主意,對前來面君的應聘者道:「卿等都是大漢的頂樑柱,朕一個都舍不下,軍課初定三個名額,不如公平競爭。」
小陛下的眼裡透出難過,望向他們的視線全是不舍,由太尉周勃帶頭表示理解,誰能不懂陛下的糾結呢?
就是他也心裡發虛,韓信在此,鬥不過啊。
六選三,誰怕誰?樊噲胸脯拍得「砰砰」響:「陛下儘管放心好了,俺們必定不叫陛下為難。」
呂釋之也是贊同,聞言,劉越露出甜甜的笑:「那就請眾卿回府準備一節小課,為時兩刻鐘,課題為『論馬鞍能給騎兵帶來什麼』。朕會邀請母后,還有丞相、御史大夫等重臣來宣室殿聽講,屆時投票決定,票數前三者成功當選。」
所有人:「?」
陳平第一個反應過來:「臣明白了。」
樊噲聽得雲裡霧裡,等出了宮,他悄悄問韓信:「兄長可以給俺解釋解釋嗎?馬鞍和騎兵俺熟悉,那個『論』又是啥意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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