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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嘆了口氣:「就是未開化的土人多了點,暴亂頻頻,實在難以肅清。」

遼東郡居住的漢人與土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是畏懼對方人多野蠻、時常暴亂的緣故。加上從前的燕王劉恢看不上遼東那一塊窮且亂的雞肋,滿心滿眼都是入駐長安,覺得武力壓制暴亂就是浪費兵力,便也沒有多管。

長安人人皆知,遼東郡雖然在名義上歸屬燕國,實則是三不管地帶。

欒布接過紙條,看著看著震驚了,遼東的資源竟是如此豐富?

恐怕以前,他們都錯把明珠當砂礫了。欒布深吸一口氣:「大王,陛下的意思不是肅清土人,而是打服之後再僱傭。」

「僱傭?」

欒布微笑:「是無需成本的僱傭。」

當了俘虜,不就無需成本了麼?

欒布只覺遮在自己眼前的迷霧徐徐揭開。都說陛下聰慧萬分,年幼便有明主之姿,若陛下所言不假,遼東郡果真適合開荒,那麼太后指定遼東為潁陰侯一行人的放逐之地,恐怕也是意蘊深遠。

欒布越想越是心熱,細細給劉建分析:「……遼東地勢平坦,季布所領兩千精兵,加上大王所率軍隊,兩面衝擊,如何不能壓制土人。」

他們最後唯有兩個下場,一是躲進深山,二是被漢軍俘虜。

這兩個下場,在欒布看來沒有區別。

土人之患,從此拔除!

且陛下建議燕軍出動,也是作制衡之用——實則季布所率兩千軍隊,就足以肅清土人了,燕王派兵,就是走個過場,前去分一杯羹。

以潁陰侯、曲周侯的本事,他們必然會紮根下來,率領放逐者成為土人之後的又一新勢力。天高皇帝遠,陛下若擔心他們再生反意,就要在一切發生之前,給他們上一層名為燕王的枷鎖。

實在是一舉多得!

從此之後,遼東便再也不是三不管地帶,而是實實在在的、歸於大漢掌控的沃土啊。

欒布有些失神。

這計謀,是太后的主意,還是……陛下自己的主意?

理智告訴他,陛下年紀尚小,必定有太后在旁指點,但腦中不斷低喃的聲音告訴他,這「錦囊妙計」,怎麼就不是陛下一人所為呢。

衣袖傳來些許動靜,欒布低下頭,見燕王微有害羞,卻躍躍欲試地扯住了他,欒布失笑:「大王莫急。」

「臣這就召見百官,為大王建言獻策!」

……

遼東郡,城門口。

護送潁陰侯等人的大軍駐紮野外,由代郎中令季布率領,生火做飯,秩序井然。

曲周侯酈商看在眼裡,轉頭對灌嬰道:「季布帶兵的本事不差。」

灌嬰染上白霜的髮絲垂落耳側,他笑笑,蒼老的眼神隱約可見懷念:「你我從前征戰的時候,本事也是不差的。」

酈商沉默了下去。

那都是從前了,高皇帝還在,他和幾個老兄弟們都在比誰打天下的軍功多,打打鬧鬧,誰也不服誰。時間過的真快!

他望望不遠處高聳卻破敗的城牆,低聲道:「太后還是給我們留了生路。她所說的功臣死後魂歸高廟,牌位永世祭享……」

說到這裡,他的呼吸急促了一瞬:「你難道就不在意?」

灌嬰搖頭:「怎麼會不在意。」

他已經做了錯事,難不成要子孫一輩子為他蒙羞。他順著酈商的眼神,望向籠罩在迷霧之中的遼東,蒼老眼神逐漸化為了銳利。

他是老了,可心還沒老。

就讓天下人看看吧,開國功臣潁陰侯的本事如何,他灌嬰,終有回到長安,陪葬長陵,與先帝團聚的一日!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舊輿圖,鋪在木板上,用手划過一塊塊土人聚集的地方:「這是襄侯塞給我的。從前他攻燕,班師回朝得匆忙,便來不及處置……」

過了片刻感嘆:「指南針,真是神器啊。前幾日荒郊密林,大軍差些迷了路,幸而有如此寶物。」

撇去複雜情感,以梁王之身繼位的陛下,年紀雖小,實則比惠王合適太多。

酈商點了點頭,此行離開,他們不僅帶了家資僮僕,還有少府資助的農耕用具,數車良種。季布的軍隊裡,更有熟識水性的樓船將軍,他們前往長安復命後,便要來回兩地。

陛下叫人傳話:「若能將遼東變作千里沃土,來往船隻絡繹不絕,朕便恕你們無罪。」

還有一句,「傳聞東海有巨魚,遮天蔽日,能噴水柱,朕還沒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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