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灣文化報出了一版又一版。可寫第一版故事的人就像消失了一樣,再無音訊。
因為消失的快樂,皇帝對創辦報紙的張梓若可是記憶深刻!
他聲音沉沉的問:「你的母親是河灣村的張梓若?創立圖書館和報紙的張梓若?」
顧雲淮垂眸:「正是。我有兩位母親,一位是創立知行學院與圖書館的張夫子,一位是在知行學院教學的沈夫子。」
「兩位母親?」皇帝奇怪,「為何你有兩位母親?又為何不曾提你父親的名字?」
「我自小在顧家長大,父親早逝,由張娘親單獨撫養。年歲漸大,方知顧家與沈家兩家孩子抱錯了。我的親生母親是沈夫子,至於親生父親,未曾見過。」
「倒是個身世坎坷的!」皇帝隨口感嘆一句,又誇他由寡母撫養,生活不易,卻勤奮好學,是個好的。
周圍的官員們卻心中波濤雲涌,暗中琢磨。未曾見過親生父親?該不會真的是皇帝遺留在外的皇子吧?
畢竟皇上以前數次出宮巡遊,每到一地,都有官員獻上美人。偶爾有皇子公主流落在外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這少年真是皇上遺留在外的孩子,恐怕朝堂政局會有所變化啊!
百官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顧雲淮,小小年紀已極有氣度,聰慧過人,才華出眾,看起來也健健康康的,比宮中的兩位皇子都要出眾。
縱然母族勢力不強,但將來未必沒有一爭之力!
程夫子早早的就將他收為徒弟,該不會早知道此子的身份,想要扶持下一任帝王吧?
大殿當中,官員神色各異。
中立派的官員無所畏懼,反正他們只忠於皇上。已經站隊的官員,眸中風起雲湧,已經開始琢磨該如何應對新局面,如何增強自己所支持的皇子的競爭力。
殿試結束,眾人依次退去。
顧雲淮抬眼,天上烏雲重重,遮擋了太陽,水沉沉的。風鼓盪著他的衣衫。
快要下雨了。
他和沈昱瑾出了宮門,坐上早已候在外面的馬車,「回吧。」
車夫揚起鞭子,輕喝一聲,馬兒嘚嘚前行。車輪「咕嚕嚕」的在青石板上滾動,掠過高大巍峨的宮牆,一路往前而去。
風聲漸大,花草樹木婆娑。
一片粉色的花瓣從窗外飛到美人榻上,落到閉目養神的女子臉旁,卻不及女子臉龐嬌嫩美艷。
一名丫鬟正不輕不重、力道適均的給她捶腿按摩。另有一名丫鬟伏侍在側,想要伸手拿掉花瓣,又怕驚擾了貴妃娘娘的睡眠。
榻上的美人合著雙眼吩咐道:「起風了。去三皇子殿中看看,把門窗都給關上,別讓皇兒吹了風著涼。」
「是。」宮殿內的小丫鬟們輕手輕腳的出去。
一名衣著鮮亮的丫鬟掀開錦簾進來,正要去關門的小丫頭連忙退避,給貴妃娘娘的大丫鬟之一秋兒姐姐讓路。
「娘娘。」秋兒回到貴妃娘娘身旁。
貴妃留下兩個心腹丫鬟,揮手讓其他人退下。秋兒向她稟報,「科舉考試出了個神童,不過十歲的年紀卻連中五元。外面傳來消息,說,此子不僅是程大人的親傳弟子,還與聖上長相頗為相似!」
第356章 科舉舞弊
消息如流水一般悄無聲息的傳入各個宮殿。
空中翻卷的烏雲中閃過一道銀蛇,轟隆隆的雷聲震得人心驚膽顫。
雨水傾瀉而下。
皇帝吩咐宮人去給閱卷的各位大人送些果品和毯子。侍立在側的太監應聲而去。
皇上望著雨幕,問服侍他多年的貼身太監李吉,「你有沒有覺得,中了會元的那個孩子十分眼熟?」
李吉心中一顫,將腰身躬的像只蝦,斟酌著說道:「回稟聖上,奴才瞧著是有幾分眼熟。」
皇上笑道:「也是奇了怪了,他生在潁州雲縣河灣村,朕未曾去過,朝堂之上也未見當地之人,朕竟然覺得他面熟,偏又想不起來像誰?」
李吉心中叫苦。他一眼就瞧出了顧雲淮與皇上的相似之處,但一個鄉野村夫之子,未經調查,怎敢輕言像皇上?
究竟是不是皇子還兩說呢!貿然說出,只怕會得罪另外兩位皇子及背後的貴妃娘娘。
李吉並不想出這個頭,只臉上堆笑的說道:
「奴才也覺得有幾分眼熟,只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像誰。要說誰最了解,除了會元的父母,當屬他的老師程大人。程大人教導會元多年,想來最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