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繪燈籠,旁邊還有婢女把各種各樣催開的鮮花擺了過來。雖說婚事是在將軍府辦,但到時候定有賓客會來國公府拜訪,這園子才緊趕著要布置起來。
敏敏卻突然伸手想讓宋墨玉抱她:「舅母,敏敏喘不上來氣了。」
小孩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喘不過來氣,好像馬上就要憋死過去。阿斐本來咯咯地笑著,見狀笑容全無,拉住妹妹的手怎麼都不肯放。
陳司懸面色一變,連忙把敏敏抱進懷裡。旁邊的婆子不用他喊,已經急忙去請常住府里的大夫了。另外還有人則是通報給薛喬還有陳司瀾他們。
「你別怕。」宋墨玉摸了摸敏敏的額頭,這話好像是在安慰敏敏又像是在安慰陳司懸。
在這樣雞飛狗跳忙碌時,宋墨玉卻揪住一個婢女問道:「此處可有小廚房?」
大夫和陳司瀾她們幾乎是同時趕過來的,躺在床上的敏敏已經口唇發紫。陳司瀾紅著眼眶守在女兒身邊,魏正安則去細細查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諸位別擔心。」大夫幾針下去,敏敏的喘息聲終於平緩不少,「小姐此為喘鳴之症,容易在受涼後發病,尤其是在冬春交替時節和夜間。當然聞到不適宜的花粉也有可能犯病。發病時會讓病人喘不上來氣,若不及時醫治,恐會危及性命。稍後我會開些藥,每日三次煎服,或可緩解。」
魏正安面色嚴峻,已然把事情查清楚:「方才確實有婢女捧花擺在一邊,敏敏喜歡便讓人編了花環套在頭上。」
「緩解?只是緩解?」薛喬忍不住問,「柳大夫,您醫術高超,這病不能徹底治好嗎?」
不著涼還好辦,但世上花朵千千萬,難道此後都叫敏敏不能見花嗎?
柳大夫也是一臉無奈:「國公夫人莫怪,這喘鳴之症一旦發病便要伴隨終生。只能說多加注意,再把身體調理好可以減少發病的次數。」
見柳大夫都這麼說了,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床上已經醒過來的敏敏。敏敏還在喘息著,絲毫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這麼看著她。可站在屋裡的每個人心裡都在想,敏敏最是活潑好動,又喜歡花,以後要一直帶著這個病,可怎麼是好。
「你們送大夫回去吧。大家累了一天了,早些去歇息。」陳國公發話。
這時方才不見人影的宋墨玉卻突然過來了,身後還有一個婢女端著一碗吃食。
陳司懸眼前一亮,方才光顧著擔心了,他怎麼忘了阿玉可是「神醫」。
這碗香噴噴的核桃蜜糖糊經由柳大夫檢驗後,才被陳司瀾一口一口餵給了敏敏。
起初敏敏還有些吞咽困難,可越到後面她吃得越快,到最後自己拿起瓷勺喝了起來。周遭的人發現,敏敏在吃這核桃糊前還咳喘著,可是吃完卻一點異常都沒有了。
一屋的人都驚喜起來,陳司懸出聲:「勞煩柳大夫再為敏敏把脈。」
柳大夫把脈時神情變幻莫測,然後一連喔了好幾聲,捧著那吃得乾乾淨淨的碗走到宋墨玉身邊行了個恭恭敬敬的禮:「敏敏小姐的脈象已然平穩,原本喉頭氣道阻塞的問題也都緩解,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師從何人?」
宋墨玉一愣,見所有人都看著她後輕咳一聲:「柳大夫言重,恩師不讓宣揚他的名諱,我的名姓倒是可以告知,姓宋名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