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麼聖上明明已經被拒過一次,不僅不生氣,還要二次為陳司靖和長公主賜婚的原因。聖上一面扶持著王氏這樣的勢力成為新的世家,想以他們略微制衡,一面又在不停以皇室宗親與世家聯姻。做的完全是兩手準備,以最小的代價來穩固皇權。
如果陳司靖不答應這門婚事,那這門婚事很有可能就會落到陳司懸頭上。
想到這裡,宋墨玉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好好的怎麼了?走累了?」陳司懸一眼便發覺她的異樣,頓了頓後又說,「其實家中還有側門,騎馬過去從側門進能省一些功夫。」
「沒事。」宋墨玉笑笑。
當宋墨玉跟隨陳司懸踏入內宅時,薛喬已經站在堂口處等著他們。宋墨玉猶記得與薛喬第一回見面,是在雲起書院的接風宴上。那時薛喬為去看兒子喬裝改扮,低調樸素,看著只會覺得是普通富商或小官的家眷。
但今天在這大宅院中,薛喬卻穿著一件孔雀花蝶流水雲肩襖,配四時花鳥暗花裙,盡顯典雅大氣的主母風範。她身後那些精緻的雕樑畫棟在此刻,都不過是薛喬的陪襯。
「伯母。」宋墨玉唇角上揚笑著行禮。
「好孩子,行什麼禮,快到我身邊來。」薛喬一開口就帶著笑意,渾然不計較什麼規矩,上前輕輕拉住了宋墨玉的手。至於陳司懸,她不過丟了個眼神打量便算完事了。
陳司懸也不在意,只對著母親滿面笑容地行禮後就率先往內廳里一坐,拿起桌上雕刻雙魚的白玉杯便喝。因這茶水不是經宋墨玉的手泡出來的,對他來說和普通的水沒什麼區別,簡稱沒味。好在還有止渴這唯一一個用處。
薛喬拉著宋墨玉的手走進來,一齊坐下。
若說以前薛喬只是覺得宋墨玉對脾氣合眼緣,那自從她知道宋墨玉奔赴隴州救了陳司懸後,宋墨玉在她心裡的地位自此便無人可以撼動。
哪個父母不想要自家孩子有一個願意與之經歷生死,這絕對是她四兒媳婦的唯一人選!
薛喬越看宋墨玉越覺得喜歡,這一說話便是一個時辰。
到了晚上,陳國公,陳司時一家,陳司瀾一家還有馬上就要成親的陳司靖都到齊了。
這便是陳家如今主支大房的所有人。每個都到齊了,展示了對宋墨玉的極大尊重。
世家因男女雙方基本都是勢均力敵,只有妻,沒有妾,妻死方可續弦。是以也沒有嫡庶之分,只有主支與分支一說。陳司靖成婚乃是陳姓大事,屆時,主支二三四五房還有在其餘州紮根的陳姓族人都會趕來觀禮。那些人便要待宋墨玉嫁入陳家後,陳家再帶她一一見過。
飯桌上宋墨玉本來還覺得有些緊張,但她發現陳家人仿佛比她還要緊張。陳國公和陳司時平素都比較嚴肅,但今天一個兩個深怕她初來乍到覺得不自在,一直主動開闢話題。
尤其是二姐陳司瀾說了不少他們兄姐弟幾個兒時的趣事,引得大家時不時一笑,這桌席面可以說是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