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不再應答,敲起木魚。
……
山腳下的荷塘很大一片,足足有兩畝地,是一對夫妻倆種的。正是藕出產的時候,夫妻倆每天拖一些拿到鎮上酒樓、飯館裡去賣。只是到底產出太多,還有好多藕在泥里。宋墨玉願意買,他們自然求之不得。
宋墨玉最終用一文錢兩斤的價格一口氣買了二十斤。還朝夫妻倆打著包票:「要是味道好,我再來找你們定!」
夫妻倆眉開眼笑地接過錢,問明了宋墨玉家的地址,保證一會就把二十斤藕給她送上門去。
宋之衡倒抽了一口氣,拉了拉陳司懸的袖子:「我姐是不是瘋了!二十斤的藕我們家要吃到什麼時候去?吃到過年嗎?」
陳司懸拍了拍他的背:「你忘了你姐還要賣木桶飯。總是要出一些新菜色的。」
宋之衡瞬間明了:「那就好,我以為她要用藕把我們倆活活撐死。」
「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陳司懸挑眉,「你姐脾氣挺好的。做飯又好吃。」
「陳哥哥,你是什麼時候瞎的?還是剛才摘桂花你讓毒蠍子咬了,中毒了!」宋之衡兩條小粗眉毛一顫,露出驚恐的眼神。
陳司懸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捂我嘴幹什麼,你怕她我又不怕她!」宋之衡掙扎著叫囂,胳膊一甩就看到買完藕轉過臉的宋墨玉。
宋墨玉皮笑肉不笑:「他怕我把你活活打死,宋之衡你給我站住!」
姐弟倆人跑在田埂上,跟兩條瘋狗一般。
陳司懸提著裝滿桂花的籃子,和紀嫣走在後頭。
紀嫣有些不好意思:「司懸,他倆讓你見笑了。吵著你了吧。」
「師娘,墨玉和之衡正是少年心性率性可愛,何談見笑。我與兄長便不曾像她們這般,克己復禮,卻終究少了幾分親近意趣。」陳司懸道。
「你是個知禮的好孩子。你曾言家道中落,如今家中只余你一人。想必兄長也已不在了。他倆這般惹起你哀思,我替他們致歉。」
「師娘言重。」陳司懸趕忙行禮。
等宋墨玉他們回到家沒多久,二十斤還裹著薄泥的藕便也送了過來。
宋墨玉把蓮藕兩端切開,放在冰涼的井水浸泡一個時辰,好把孔洞中的泥浸出。孔洞裡實在還有一些泥清不出來也不要緊,她拿了一根筷子包住一團紗布一個孔一個孔地捅。
清洗食材總是費勁,宋墨玉把陳司懸和宋之衡按在井邊坐下,一人發了一根包著紗布的筷子,把這個光榮但費勁的任務交給了他們。
「最後記得再用水沖兩遍。洗不乾淨你倆別吃晚飯。」宋墨玉邊說,邊把一碗清洗好的扁豆還有一盆泡過水的桂花拿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