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月搖了搖頭,自顧自收回被梁恆緊握的手,儘管她剛剛心裡生出旖旎,可是她依舊明白春心不能動漾。
梁恆日後是皇帝。
他就算是心裡沒有葉棠開。
有朝一日也會有別人。
就連世人都覺得昭帝愛趙婉儀,可是他們兩人這些年不也是貌合神離?
她既然選擇做太子妃。
那麼一顆心,只能為利,不能為情。
而且——
梁恆對她也不會有情。
在她的心裡,只有像馳騁沙場的女將軍葉棠開,或是像她嫡姐那般的名門貴女才能般配梁恆。
她粗俗,自幼被旁人嫌惡。
京城裡得知她及笄那年,都是避之不及,無人敢上門說親的。
她不是世人眼裡的溫婉賢婦,也做不到成婚後像姜如意那般改了性子。
趙嘉月往前行去,不料腦子裡的東西太多,她剛剛抬腳,就被石階絆住,梁恆趕忙上前去扶,可是趙嘉月還是扭傷。
「這——」
她低頭生著悶氣。
恨不得再踹一腳石階。
梁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朝著裡頭走,他蹲下身,要為趙嘉月脫鞋。
趙嘉月趕忙收回腳,瞪向梁恆,雙眼通紅:「你要做什麼?」
不過——
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梁恆沒有理會她的情緒,抬手便捉住她要收攏的腳,聲音溫潤的道:「疼?」
坐在破廟裡,趙嘉月又羞又憤。
「無礙的。」
做太子的女人,要堅強!
自古正妻皆剛強。
她又不是那種嬌滴滴的死綠茶,還要靠著讓自己受傷,博得夫君恩寵?
出嫁那日,她便知曉她要做一名悍婦,要讓旁人都覺得她不好欺負。
畢竟做正妻的,大約都是無夫君歡喜的。既然已無夫君疼愛,那麼就不能太善,免得被是雞是鶯的東西給欺侮了。
可是梁恆見她說不疼,居然將她的鞋襪脫去,上手用力的揉,趙嘉月嘶的一聲,眼淚就彪了出來,「這什麼鬼地方,這灰吹得人眼好難受?」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梁恆一臉歉疚的看向趙嘉月,下手時輕了點,「我看過了,傷的不重。」
「傷得不重?你還捏的那麼重?」趙嘉月別過臉,低聲嘟囔著,這就是不愛,若是他寵愛的女子,可會下手這般重?
興許梁恆是故意的?
報復她在府衙里那一巴掌?
「這幾日可要委屈你了。」
「怎麼了?」
「林將軍到來前,我們怕是離不開雍州城,他們必然是帶著官兵嚴守城門。」
梁恆蹙著眉頭,有點不安的道。
他明白都是他不好,又讓趙嘉月捲入了險境裡。
沒想到趙嘉月看向他,一臉平靜的道:「夫妻本就是一體,我嫁於你那日,便知曉日後不會事事平順。」
趙嘉月剛剛開口,外頭便有動靜生出,梁恆與她同時嚴肅臉色,將目光落向破廟大門,梁恆拔出手中的佩刀。
第100章 打工第一百天
腳步聲慢慢靠近。
破廟裡靜的可怕。
等人步至身前。
梁恆的刀落在對方肩頭。
只見一人驚怕的跪倒在地,本是端莊的儀容,瞬間慌亂的不成模樣。
「噔——」
有清脆的聲響。
黑的可怕的荒蕪破廟,傳來衣擺摩挲的聲音,有人跪在地上慌亂翻尋,直到火摺子打開,亮起了光。
微暗的燭火照在姜如意的臉龐,她剛剛跪的太快,以至於髮簪掉在了地上,幾縷青絲蓬亂鋪開,「是我。」
梁恆看清是姜如意,眉頭蹙起,一張臉清冷的可怕,他沒有收刀的意思。
姜如意垂著頭,弱聲道:「聽聞府衙里出了事,我便想著是你們二人……」
她是偷著跑出來的。
當時府衙里的陣仗驚動到梁冕這裡,府里上下傾巢出動,讓她有了機會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