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伯的兒子等都略微地勸了幾句。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那破廟有啥值得鞥去的,但架不住寧大伯過于堅定,他們實在勸不住,最後也唯有認了。
寧大伯做出決定後,只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知道將要去做什麼,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更好。
他潦草地吃完了元宵,就往土地廟走。
時代變得不同了,過去還算家庭常備的手電筒現在已經沒了多少用武之地。
寧大伯只能用自己的手機照明,然後走向村外。
土地廟裡面的地面還是很髒。
寧大伯這次過來的時候特意多帶了一把小椅子。
他要不自備椅子,恐怕就得在這土地廟中站到天亮。
他上一次來到土地廟時聽到的朦朧聲音和他說的,就是讓他在這一待足一個晚上。
白天來土地廟,寧大伯還沒太多感覺,頂多覺得這裡的環境真的太差,讓人連靠近都不遠過多靠近。
可這一次來,天色太暗,他再看著土地廟中的雕像,就產生了更強烈的感受。
他搬著小椅子過來,還在椅子上坐下了。
可他根本不敢正面面對著神像。
殘破的神像很容易引起他的某些聯想。
他覺得四周的黑暗都如此令人恐懼,仿佛隨時都可能會有什麼不大好的東西從黑暗中冒出。
可他同樣無法專心地看什麼。
他甚至不大敢頻繁地看手機。
在這裡,手機發出的亮光,似乎是唯一的光源。
光,在一些時候可以帶給人安慰。
但在另一些時候,發出的亮光,簡直就是在和隱藏在暗中的東西說,我就在這裡,你快過來找我。
所以,寧大伯不敢。
寧大伯還想過,如果自己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再長一些,是不是就會再聽到那神秘的聲音。
他是不是就能再肯定,那就是寧施晴的鬼魂在和自己說話。
可沒有。
他今夜進入土地廟後,四周就安靜得除了他發出的聲音外,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音。
他在土地廟裡等了一會兒後,終於再度聽到一些聲音。
可那也不是從土地廟裡直接發出的聲音,而是從村子中傳來的。
那是此時正在村子中燃放的煙花爆竹的聲音。
砰砰砰。
響聲就沒有停過。
拜土地廟的破爛所賜,寧大伯坐在大殿前面的地方,就可以直接看到天空,看到煙花怎麼在天空中綻放出絢爛的色彩。
他按著心臟的位置。
感覺挺奇怪。
來土地廟之前,他都還沒有過於強烈的感覺。
但在抵達土地廟後,他就好像突然間整個人都被什麼安撫過了,之前那種莫名的不安感都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現在聽到煙花的聲音,他覺得心跳略微有些加快,但也沒有產生更強烈的不適的感覺。
他還能去欣賞煙花。
寧大伯有那麼一點懷疑,如果自己不來這裡,而是和兒子,還有兒子的朋友他們一起放煙花,是否就會真的出事。
當有夜風吹過,將土地廟中那些難聞的味道送進他的鼻子裡時,他更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才會真的跑來這裡等,還準備在這守到天亮。
可每當他生出想離開土地廟,到外面活動一會的念頭時,他就會很自然地再冒出另一感覺。
不能去。
他如果只是繼續待在這裡,他還能活。
如果他真的不信邪地到了外面,那會死的,他一定會死的!
他在和兒子說這些事時,兒子還表現得不怎麼相信。
他還擔心過,如果自己沒有去放煙花,厄運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那麼是否會影響到他的兒子。
可他之前聽到的、意思是寧施晴的聲音沒有和他說過,他的兒子可能會再遭遇什麼意外。
一切的指向都只是他。
不過寧施晴還和他提到了另一件事。
今晚可能會著火。
不過火勢不大,很快就被大家撲滅了,沒有造成什麼傷亡。
他如果真的在這裡躲了一晚,最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沒有出事,村里也沒有著火,那他就應該可以相信沒什麼事了。
如果他還再聽到寧施晴的鬼魂的聲音,那他就該去找一些專門做法事的,將這糾纏長輩的惡鬼收了!
寧大伯想到這裡,眼底閃過了一絲凶光。
他躲了起來,可村民們還是照常放煙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