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笑聲從他身後傳來。
「大伯,你難道不是已經確定了是我在這裡嗎?你為什麼不敢回頭看一下?」
那是寧大伯很熟悉的聲音。
哪怕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聽到過了,僅僅只是昨夜在夢中再聽到了一次,他依舊能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意識到現在在和他說話的是寧施晴。
寧大伯還是戰慄著,不敢真正地回頭看。
如果身後真的就是寧施晴……
可是不管他怎麼恐懼,還是會有聲音不斷地從他身後傳來。
那聲音輕輕地勾動著他的心,讓他無法得到安穩。
他漸漸地回想起自己是來這裡尋找救命機會的。
他如果繼續躲著,那還怎麼找這所謂的活命機會?
來到這裡後,聽到了寧施晴的聲音,他的確對自己的未來多了幾分懷疑,也害怕自己將要聽到的究竟是可能對自己有某些好處的話,還是就連他出現在這裡的這件事,都只是寧施晴的一個設計,都只有可能會讓他的狀況變得更差。
哪怕寧施晴之前表現得對他的態度還算可以。
但他還是覺得,寧施晴可能會對他心存怨懟,並不會真正幫他活下來。
他慢慢地轉動腦袋,看向了自己身後。
這時候的他,終於看清了在自己身後的東西。
沒有什麼寧施晴!
只有神像在那。
寧大伯不由得再度懷疑起了自己看到的內容。
究竟是寧施晴真的出現在了這裡,還和他說了許多的話,還是他因為自己心中的驚懼不安,而覺得自己聽到了寧施晴的聲音?
他搞不懂。
可就在看著神像時,他覺得自己耳邊又朦朧地聽到了一些聲音。
那聽起來實在像是寧施晴在說話。
可是他現在聽到的寧施晴的聲音又顯得多了幾分縹緲,讓他難以分辨出來具體的聲線。
他意識到自己將可能遭遇什麼意外。
元宵節當夜,他如果還想去看村裡的其他人燃燒煙花,他靠得近了一些,就可能會被沒有順利衝上天空的煙花炸到。
而且他們村子可能會著火。
不過火勢不是很大。
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的傷亡。
受傷最重的只有他一個。
只要他可以在元宵節當夜遠離煙花爆竹之類的危險品,他就可以儘可能地保證自己安全。
不過如果只是留在家裡,他可能還會出現其他意外。
如果他在土地廟這裡躲一段時間,結果可能就會好很多。
但如果真的要他長期待在土地廟裡……
寧大伯看一看土地廟四周的環境,就覺得可怕。
那一道告訴他如何改變自己命運的辦法的聲音並沒有繼續和他說什麼。
那聲音當真只是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可要怎麼做?選擇權還是完整的在他一個人手中。
他也可以只是躲在自己家裡。
只不過,如果他在家的時候遭遇了什麼意外,可能就沒有人可以來救他了。
神秘的聲音還和他說了,他現在經歷的事情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這一帶的人長期都不在乎土地廟如何,放任土地廟變成現在這髒亂的模樣,那就註定會讓他們失去土地的庇護。
就像近些年來,他們村子的收成總是不怎麼好。
他們可以將原因都歸咎到天氣上,說就是近些年來各種各樣的天災比較多,才會導致他們無法及時得到足夠好的收成。
但和他們挨得很近的一些村子有著和他們這裡差不多的天氣。
那些村子之中的收成就明顯比他們這村子要好得多。
這些都只是細微的差距。
可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差距累積在一起,形成了他們村子現在的情況。
他們這村子並不算是特別封閉的村子,要不也不會在現在多了更多要到外面打工的人。
留在村子裡的人同樣已經更多地接受外界的新生活。
他們也知道,如果一直躲在這村子中不肯走出去,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他們會被時代拋棄,會在別人都過上更好的生活時,他們還是過得苦哈哈的。
但有時候,有些事情,知道歸知道,卻不見得能輕易改變。
寧大伯從土地廟中走出時,還是渾渾噩噩的。
他略微地知道了一些改變自己的命運的辦法,心裡卻還存著極大的懷疑。
僅僅只是將土地廟弄乾淨一些,就有可能救自己一命?
開玩笑吧?
如果這樣真的有用,那還要其他的東西來幹嘛?
可回家的路上,他走著走著,又一不小心的差點要被某一塊石頭絆倒了。
他狼狽地雙手撐地,才避免了臉部與大地親密接觸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