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衛榮下朝回來的時候,看到元保兒正抱著讓人特製的冰爐子,一臉愜意的坐在靠窗的軟塌上,不時的還有一陣陣的涼風吹來,舒適極了。
等碧青伺候著衛榮脫下了朝服,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後。他悄悄的湊到了元保兒身邊,兀自拿起了她手裡的冰爐子,嘴上夸道:「這東西挺好,看樣子是依照著冬天用的手爐制的,是何人想出來的?」
元保兒本來在閉目養神中,被衛榮拿走了冰爐,自然是感覺出來了,示意代金再給她拿一個過來,慢悠悠道:「自然是我想出來的。」
衛榮點點頭,笑道:「我猜也是,像你這麼怕熱的,也是少見,這是不是就叫做,懶得人會造床,饞的人會下廚。而你嘛……你就是,熱的人會造物。」
衛榮的話引得周圍伺候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元保兒卻厚著臉皮道:「可能本公主就是這麼聰明吧。」
面對元保兒的『厚顏無恥』,衛榮無奈的嘆了口氣,趁她又閉上眼睛的空檔,一把將元保兒拉到了懷裡。
元保兒沒有防備,被拽過去後,才想著要翻身壓上去,卻不料衛榮早有準備,攔著她的腰不放,笑嘻嘻道:「別動了,讓我抱會。」
元保兒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紅著臉沒好氣道:「抱一會兒就趕緊給我起開,熱死了。」
衛榮小聲嘀咕道:「那你熱著吧。」
元保兒正專心的調整姿勢,只聽見了衛榮的嘀咕聲,卻沒聽好他說的是什麼,疑惑道:「你剛才可是說了什麼?」
衛榮笑嘻嘻道:「沒有,我說,一會是不是讓小廚房呈上些涼菜來。」
元保兒將頭靠在衛榮胸膛上,聞言,想了想,說道:「無所謂,依著你,本公主的胃口一向好。」
「對了,我今日上朝聽說三妹要與東元武安侯府的謝世子成親,你知道這件事了嗎?」衛榮一手托著懷裡人的腰,一手捻著她的頭髮,慢悠悠的說完,又補充道:「母后今日也收到了三妹的家書,想叫你明日進宮一趟。」
元保兒還在思考三妹和謝世子是誰,反應了半天才想明白衛榮指的是去東元和親的皇后的親女兒三公主衛琉璃。
至於那謝世子,平日裡喊貫了小侯爺,乍一聽世子,還沒能反應過來。
西齊人習慣用世子來稱呼繼承人,東元則不是,東元人習慣在繼承人前面加一個『小』字,像是謝安和,衛榮下意識的以西齊的習慣,稱呼他為謝世子,元保兒就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想來母后是想問一問謝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聽說他是你的小舅舅,所以想向你打聽打聽。」衛榮看元保兒沒說話,以為她怕熱不想進宮,只好又解釋了一句。
元保兒剛才想了半天關於稱呼的事情,見衛榮又說了一句,才反應過來,道:「剛才我想了半天你說的謝世子是誰,在東元,我們一直習慣稱呼他小侯爺,剛才走神了,明天我會去的。」
衛榮轉過頭,思索了片刻,緩緩道:「要是你不習慣,我可以學著東元的習慣。」
元保兒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衛榮,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半晌,才出聲道:「日後總會習慣的。」
他自然是瞧出了元保兒眼底的落寞,衛榮那雙平日裡充滿了算計的眼眸中,有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心疼和愧疚,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坐在軟塌上,一個看著手裡的冰爐,一個看著懷裡的人。
直到碧青進來詢問是否可以用膳時,兩人才發覺竟是就著這個姿勢,待了老大半天了。
碧青剛進來就想要出去了,原因無他,而是王爺王妃兩人之間的氣氛太好了,雖然沒人說話,卻又格外的融洽。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去請兩人了,畢竟午膳都熱了兩次了,再熱一次,怕是王府里的廚子都要哭了。
兩人用完午膳後,元保兒習慣的又貓回了臥床上,去睡了個午覺,當然,臥房裡少不得又放了四大盆冰。
代戈端著上午化成了水的盆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了福管家,苦著臉問道:「福管家,不知咱們府中,今年的冰夠用嗎?」
福管家自然也知道了王妃格外的怕熱,笑呵呵道:「代戈姑娘,夠用的,今個一大早,王爺臨上朝前,就吩咐了我去再採買了些回來,而且,實在受不住的話,也可以去莊子上,等京城裡不那麼熱了再回來。」
問到了滿意的答案,代戈好似終於放下了心,腳步頓時輕快了許多。
到了下午,元保兒迷迷糊糊的被熱醒,才發覺手中的冰爐早就不冷了,等讓人去拿個新的進來後,才懶洋洋的坐回了窗邊的軟塌上,神情懨懨的。
代金進來的時候,元保兒似乎又困了,再睡下去,怕是晚上就有的折騰了,代金小心翼翼的將她搖醒,小聲道:「公主,後院的兩位通房來給您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