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王打了個招呼後,喻楠跟著池牧白往車那邊走去。
還是喻楠開車,池牧白先上了副駕駛,結果下一秒,他關上車門的瞬間,順帶著把人抱了進來。
喻楠還沒反應過來,帶著淡淡酒氣的吻就落了下來。
她下意識摟住池牧白的脖頸,將自己送了上去,輕吻被重重加深。
池牧白的手也沒閒著,察覺到喻楠某處的變化,他壞笑著往後撤,「再親酒駕了啊公主。」
知道他故意的,喻楠也沒客氣,很淡定地回到駕駛位,等到車子開動的前一秒,她突然伸手,慢慢輕輕的揉。
聽到低沉的悶哼聲,她又重新握上方向盤,「行呢,回家吧。」
「……」
這樣的作亂後果,就是折騰到了凌晨。
洗完澡後,喻楠懶懶趴在池牧白身上,貓兒似的。
明明身體很重,但腦海里卻異常清明。
黑暗中,喻楠雙眸亮亮的,眨眼的頻率也很慢,看樣子在想事情。
池牧白低頭在她唇邊親了親,「想什麼呢,今天不也沒完全進去?」
「……」
喻楠說他色。
池牧白低低懶懶笑了聲,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讓她躺得更舒服。
身下是灼熱的觸感,連帶著心裡都安定又熨帖。
這段時間,貪戀溫情而刻意不去想當年那些不好的事情,但是有些事,總該有一個結果。
終於,喻楠緩緩開了口——
「池牧白。」
「我想——」
喻楠深吸一口氣,將剩下的話補充完整,「——我想見林毅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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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探望的那天,恰好也是個雨天。
池牧白事先辦好了手續,將喻楠送到門口,他輕輕拉起她的手,「真不用我進去?」
喻楠捏了捏他的指腹,笑,「沒事,他又不能衝出來打我。」
池牧白懶懶嗯了聲,「我在外面等你。」
身後的門緩緩關閉,等真正孤身一人站在這時,喻楠後知後覺的有些緊張。
她緩緩深呼吸幾次,往探監室走去。
林毅早就等在裡面了,等真正看清他的這一刻,喻楠忽然完全放鬆下來。
與記憶中意氣風發的人相比,此時的林毅老了太多,但眼神依舊是凌厲銳利的。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林毅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
認出來的人是誰,林毅輕輕笑了聲,「你倒是有手段。」
喻楠背脊挺直,眼神冷淡地在林毅對面坐下。
聽出他的畫外音,她也笑,「但是這五年,我一次都沒聯繫過他。」
林毅嘴邊的笑意一頓。
他原本是以為,是喻楠強迫池牧白調查這件事,所以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徒弟,才迫不得已將他送了進去。
喻楠眸中顏色很重,語氣卻輕輕,「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是罪有應得。」
在對視的這十幾秒中,林毅眼前有很多有關於喻楠的畫面閃過。
十幾年前倔強地送著一封封舉報信的她,醫院外因為奶奶的病手足無措的她,保研時被故意刁難無能為力的她,以及現在,在他面前坦然卻堅定的她。
世事無常,這他認了。
林毅緩緩道:「那又如何,喻家小女娃,你的家庭,你當年的保研資格,已經毀了。」
他俯身靠近,笑得很淡,「哪怕你現在有了牧白,又能怎麼樣?那些痛苦的回憶,是這麼輕易就忘記的嗎?」
監控室,池牧白夾著煙的手指一頓,火星燒著手指都沒覺得疼。
這也是第一次,池牧白聽說喻楠保研失敗這件事。
他的確知道喻楠放棄了保研資格,但他一直以為喻楠去往新加坡只是因為林毅的關係,不願再見他,自動放棄。
從不曾知道,是因為林毅插手,她根本沒辦法在國內找到合適的大學。
相比於池牧白皺緊的眉間,喻楠則顯得坦然很多,她大方承認,「是,因為你,我家破人亡,因為你,我去了新加坡,因為你,我和他分開了五年。」
意料之外的坦然,林毅嘴角笑意放大。
結果下一秒,喻楠再次開口,「也是因為你,我如今家喻戶曉,也是因為你,他憑藉自己的能力接任了你刑偵隊長一職。」
林毅嘴角笑意僵硬,喻楠的話還在繼續——
「大概就是因為你,那些人生中不好的事情已經經歷了,剩下的都是花團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