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嘿嘿笑,本來想說點吉祥話,結果跟兄弟插科打諢慣了,一開口就成了:「太激動了,不好意思,這不是看你身邊姑娘沒斷過,臥槽不是,我說錯了…」
池牧白沒了耐心,直接掛了電話。
一抬眸,喻楠定定地看著他,「池牧白,你怎麼不多叫幾個人?」
?
池牧白看她一眼,覺得好笑,「我在哪兒多叫幾個人?」
喻楠手托著下巴,「剛剛他們說,你身邊姑娘沒斷過。」
池牧白盯著她,眼裡多了點別的情緒,「沒斷過,然後呢?」
喻楠豎起大拇指,「比不了,你最有魅力。」
「……」
喝瘋了。
池牧白拿過她手裡的酒,手指還沒碰到酒瓶,就被喻楠躲開了。
喻楠看著他,聲音很淡,「拿過我的酒,然後呢?送給別人?」
這哪兒跟哪兒。
池牧白笑了,他難得多說一句,「別人說的話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晚上溫度低,池牧白伸手拿了床毯子搭在她身上。
電視機里,有一搭沒一搭放著春晚,喻楠視線落在現在進行的歌舞節目上,像是看得很認真。
池牧白想起冰箱裡還有速凍餃子,去廚房開火煮了兩碗,回到客廳時,喻楠已經坐了起來,臉頰紅紅的,正在看小品。
聞到餃子的香味,她慢慢有了動作,等碗放到她面前,喻楠接過筷子,「你還挺有禮貌。」
「……」
客廳里只剩下電視裡歡快的節目聲,喻楠坐在地毯上,安安靜靜地吃著餃子。
吃完五個,她放下筷子,把碗推到一邊,繼續看電視。
池牧白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吃飽了?」
喻楠抿了口酒,「我要控制食量。」
「……」
等池牧白洗完碗出來,喻楠手裡的那瓶酒已經見底。
電視裡正在放歌曲類節目,喻楠眼神迷離,思緒已經飄了很遠,但她隱隱的有一種感覺:
這個年,好像也還行。
一瓶酒喝完,喻楠眼皮耷拉下來,徹底癱軟在地毯上。
池牧白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了下來,將毯子往上扯了扯,「送你回家睡?」
喻楠睜開眼,她像是認真想了會兒,「但我忘記我家密碼是多少了。」
「……」
池牧白輕輕扯了扯唇角,「行,那就在我這睡。」
池牧白選了間帶衛生間的客房,將人扶了進去。
自始至終,池牧白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喻楠酒品還行,喝多了不哭不鬧,看上去比平時乖了不少。
打開加濕器,把亂飛的拖鞋整理好,剛準備離開,池牧白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扯住。
他停下動作,轉過身看她。
房間裡沒開燈,借著拽衣角的力,喻楠將池牧白往下拽了拽。
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失去平衡,池牧白被迫俯身,單腿跪坐在了床上,雙臂撐在喻楠身側,眉眼低垂,眸中是極深的墨色。
喝了酒的緣故,喻楠眸中仿佛浮了一層水霧,她看著他。
一時間,誰都沒開口。
池牧白先回過神來,他重新站起身,目光落到門外的燈光,聲音有點啞,「喝醉了就好好睡覺。」
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誰知下一秒,身後的人忽然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直接張開手臂站在床上,她似乎是聽出了門外電視上的春晚正在唱什麼歌曲,甚至還跟著唱了兩句。
「……」
池牧白無奈停下腳步,站在床邊,「鬧夠了就下來,別摔了。」
似乎這話提醒了面前還有人,喻楠仿佛置於一片濃霧之中,失去方向,踽踽獨行,客廳昏暗的燈光打在池牧白的背影上,像破碎中的一束光,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指引著她不斷靠近。
反正也不會再見面了,對吧。
喻楠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輕了幾秒,下一秒,她失去平衡,重重摔到了池牧白懷裡,似乎是因為慣性,她緩緩伸手,抱住了他。
電視裡正好在倒計時,隨著三二一的倒計時結束,她喃喃道:「新年快樂。」
溫熱的,帶著醇厚酒香的氣息撲灑在他的脖頸處,他能感覺溫軟的唇角在他鎖骨處輕蹭兩秒。
池牧白喉結微滾,下意識扶住她的手一下沒了動作。
他啞著聲,明顯帶了克制,「喻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第65章
話音剛落, 懷裡的人沒了動作。
喻楠愣了兩秒,隨即鬆開手,重新醉醺醺地回到床上。
臂彎里好像還殘存著幾分獨屬於喻楠的氣息, 池牧白視線落在床上那抹失去意識的身影上。
他幾乎分不清這是不是幻覺。
半晌,池牧白終於有了動作,他將房門帶上,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