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楠開門時她正伸手要拍門,突然起來的空擋讓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到了地上。
多年沒見宋芬芳,唯一的寶貝兒子入獄,她看上去過的的確很一般,身上的棉襖縫縫補補了好幾塊,臉頰凹陷,在本身就偏長的臉型上顯得人更加刻薄。
還是和多年前一樣的場景,依舊是宋芬芳主力,二叔只是唯唯諾諾地站在一邊,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喻楠臉上表情很冷,「您有什麼事兒?」
平靜倨傲的姿態讓宋芬芳瞬間跳腳,她推搡著二叔,「哎喲喂你看看,大明星就是不一樣,翅膀硬了說話就這麼橫了,忘記我們一口口把你餵大了?」
二叔在這中間打圓場,「你也少說點…」
喻楠靠在旁邊,表情木然地看著這一切,眼神裡帶了點譏諷,等兩人說完,她才悠悠開了口:「怎麼,兒子剛出來,就惦記起來了?」
喻謙當年因為故意傷人罪、敲詐勒索罪、□□□□等數罪併罰,被判了五年,最近剛好是出獄的日子。
宋芬芳面上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既然你知道謙兒出獄了,你也該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吧?」
喻楠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我好像不太知道呢。」
被她不疼不癢的態度刺激到,宋芬芳哭喊著拍門,指著喻楠的鼻子罵:「你個小賤人,把我們家謙兒害進監獄,現在既然這種態度,一點補償都沒有,氣死人了!欺負人啊!大明星就能欺負人啊!」
還是和多年前一樣的手段,喻楠冷眼看了會兒,覺得有些百無聊賴,她掏出手機,準備刷刷微博。
宋芬芳以為她要拍視頻,瞬間衝上來打掉她的手機,「你要幹什麼!」
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喻楠右手一麻,她抬眸看著她,這回連一丁點兒笑意都沒了。
喻楠垂眸看著眼前這個眼神寫滿虛偽功利的人,耐心消失殆盡,「補償是吧,當年喻謙去□□,是我讓他脫得褲子?他打人,是我遞的刀?你們鬧事,是他媽我寫的方案?」
宋芬芳指著喻楠的手指都有些抖,「好好好,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現在不是大明星嗎?我告訴你,我要把這件事放到網上去!!」
喻楠點點頭,扯了扯唇角,「好啊,放在網上,順便我把當年的事也放上去。」
宋芬芳哼笑一聲,「你這小賤人,別以為自己現在有錢了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們也是懂法律的!!」
喻楠一步步走向宋芬芳,微微彎腰,俯身在宋芬芳耳邊輕笑了聲,「我倒是無所謂啊,現在有了點錢,足夠跟你耗一輩子。」
「怎麼樣,要不要一起死?」
融於夜色,喻楠整個身影都蒙上了一層肅殺,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忽然,宋芬芳的目光越過喻楠看到了什麼,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喻楠之間的距離,依舊惡狠狠的語氣,「你給我好好等著!」
吵鬧聲落下的那瞬,周圍原本打開的燈光又重新關上。
喻楠無所謂地輕笑了聲,她伸手將門關上,一回頭,對上了池牧白隱晦不明的眼。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隨意搭了件寬鬆外套,單手插兜懶懶站在樓梯口,不知道看了多久。
等喻楠進來,池牧白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那杯溫水。
喻楠嗯了聲,「謝了。」
自始至終,喻楠顯得非常冷靜,仿佛剛剛被指著鼻子罵的人不是她。
池牧白覺得這人變了不少。
原來悶,但是在他面前還是橫的。
現在,整個人都淡淡的,甚至有些麻木。
池牧白在她面前坐下,抬眸看向她,「他們經常來鬧事?」
男人剛洗了澡,現在靠近時帶著清新的沐浴露味道,似乎也讓剛剛那場胡亂的鬧劇氣息消散不少。
喻楠說沒有,「近期也是第一次遇到。」
池牧白嘴角輕扯,「那是因為你不怎麼回來。」
「……」
許是剛剛見證了這場鬧劇,池牧白難得多說了幾句話,「你知道吧,可以報警。」
喻楠是真不在乎這些破事,「沒必要,太麻煩了。」
「成。」
池牧白懶得再說了,「你隨意。」
氣氛又變得沉默,一杯溫水喝完,喻楠回房拿了換洗的衣服去了洗澡間。
為了通風,池牧白洗完澡後就將窗戶打開了,不知是否有意,他還將原本放在角落的防滑墊沖洗乾淨後放在瓷磚地上。
白天的太陽不算大,此刻將水量擰到最大,依舊不算很熱,怕水不夠,喻楠快速擠了洗髮水,餘光瞥見水箱剩餘水量時,她揉搓頭髮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