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幹什麼啊?
之前沒能得到「空房間」的違和感再次一閃而過,聞絳從書本里抬起頭來,剛和謝啟對上視線,對方就嗖得錯開目光看向地面,其表情沉重,眉頭緊鎖,但耳朵燒紅,情感傳遞極為複雜,不開異能無法看懂。
......這是要幹什麼啊?
聯想起謝啟之前頗為沉迷,比自己更像中了異能的狀態,聞絳不得不思考了一瞬對方打著幫忙的幌子,其實是內心食髓知味,想反借自己,就此徹底邁入新世界的可能性。
但是憑藉著對二人友情和謝啟本人的信任,聞絳又迅速否定了這一可能,他面癱了兩秒後提出新推測:「你在愧疚嗎?」
謝啟愣了愣,看上去不太想說這個,但聞絳一直盯著他,他只好有點悶悶不樂地「嗯」了聲。
這就有點麻煩了啊。聞絳強調道:「不是你的錯,而且你幫了很多忙。」
中了【桃香】是聞絳和謝啟都沒預料到的意外展開,事情最後得到了妥善解決,聞絳沒有繼續追責誰的意思——起碼在他得到作業成績前不會有。
何況退一萬步來說,若論錯處那也是三位觀眾的錯占大頭,自己則會在書面報告的「自我反思」一欄里寫幾句「不夠謹慎」,「仍需努力」交上去,反正再怎麼著也怪不到謝啟頭上。
謝啟理性上應該也清楚這一點......大概吧,但他似乎總覺得自己該全程保證聞絳的安全,對酒店的事被輕輕放下也有些微詞。
現在想想,從醫生那裡獲知短期內身體會受影響的結果後,謝啟的臉色就不太好,即便嘴上再多說幾回別在意,對方應該仍不會釋然吧。
這便很矛盾,如果謝啟只是想爽,那聞絳會幹脆果斷地拒絕他,如果他是心懷歉意想再做點什麼,因此決心繼續幫忙「售後」,直接拒絕倒讓聞絳有些於心不忍了。
......雖然他之前看上去很享受。
總之先不管那個,你真不覺得這樣子怪怪的嗎?聞絳意圖通過誠摯的眼神朝對方傳達這一點,謝啟似乎也覺得分外尷尬,眼神再一次和聞絳錯開,但片刻後又認真地看了回來。
他好像還更堅定了。聞絳沉默片刻,委婉地表示:「我可以自己解決。」
這似乎起到了嚴重的反效果,謝啟連呼吸都停了,再張嘴時艱澀地說:「我做的很糟糕?」
有種說「糟糕」他會直接碎掉的感覺,聞絳再度沉默。
其實就聞絳的個人體感而言,謝啟做得的確不差,只是問一個中了魅惑類異能的人這種問題,跟問一個沙漠裡渴到不行的人水好不好喝也沒什麼區別,管他什麼水平,答案只會是「很好很有效」,謝啟想得到真實可靠的答案,問自己是沒用的。
「沒有很糟。」聞絳客觀陳述,大力給予人文鼓勵,「幫大忙了。」
「那為什麼?」這似乎依舊是反效果,謝啟看上去有些難過,又有些生氣,語氣里也開始帶上幾分咄咄逼人,「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沒有必要。」聞絳繼續給對方講道理:「醫生沒說嚴重到了必須借用外人幫助的程度。」
「那有什麼關係?」
又是這樣,總是這樣,牽手的事也是,現在的事也是,完全挑不出錯的邏輯,又因為過於遵循邏輯而帶著距離,好像酒店的晚上徹底翻篇,他和聞絳又回到了完全的起點似的,謝啟一開始沒想太多,現在越想越難受,倒鑽起牛角尖,非成功不可了。
「沒說就不能幫了嗎?」愧疚懊惱的心情短暫的被另一種情緒完全覆蓋,謝啟語氣不善,明顯壓著怒火,「他不也說了自己處理可能慢很多,你這句就沒聽?」
那句話的意思不是讓人考慮別的大活人,而是在建議可以用道具輔助吧,不然單身的人還沒轍了嗎?聞絳說:「這不代表我就要讓你幫我。」
「你還想找誰?!」氣流頃刻間變得混亂,謝啟瞬間像個被點燃的炸藥桶般炸了,他在此時依稀察覺了自己最大的「雷區」,這種可能性光是想一秒就叫他無法忍受:「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老這麼推三阻四,聞絳你不能這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