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葉大人五年前拿到這個標識的玄鐵箭,報與西北軍後,西北軍就一直有意在戰場上收集類似的箭標識,我們比對過,吳興內部確實好幾種標識,但這種標識的,自五年前那次截殺後,我們還是第一次見。」
沈明昭接道:「……這也就能解釋他們明明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長打交道的也大多是胡人,但卻仍然能用得了大量精製的玄鐵武器……那是因為,中原一帶,一直有人在暗地裡與他們做交易。」
「沒錯!」
「那又如何就能肯定是敬王殿下呢?」
「那就有賴於這封陶莊主托送來的信了。」沈銀星在念出「陶莊主」這三個字的時候猶在咋舌,似乎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寧不羨現如今的身份。
「信?!」
寧不羨迎著眾人的目光無辜一笑:「江南茶莊的幕後主人,自然不會是我這個小女子,我不過是代人行事罷了。」
「你是說……」
「不錯。」寧不羨一臉告密之後的坦然,「我們的幕後主子是遠在西北的敬王殿下。每年茶莊收益有近半數都要上交西北。我之前一直不知道那些錢被用去幹什麼了,直到這次沈大人尋訪江南。早就知道殿下與大人不合,此次應當是忙中出錯,這才不慎將信紙夾帶其中。」
順著她的話,葉錚從懷中甩出了那封幾日前才堪堪落入他們手中的信。
那時,他與沈銀星已然受命準備出發了,可就在臨行前,這封信改變了他們的主意。
江南茶莊的主人用一件東西證明了她的身份,得到了西北都護府大小姐的信任,使得兩人此行目的驟改。
眾人圍了上去。
那是一封信。
一封書於敬王親筆,但收信方卻是邊塞之外的突厥的信。信中敬王以皇位相邀突厥,與其共謀大事,且謀定事成之後,大俞與突厥百年相持,互不侵擾。
這與現今大俞天子野心勃勃預備征服四方、萬國來朝的理念全然相反。
突厥此前內亂不斷,突厥王確有向大俞求和之心,可當今聖上又怎會在此時放過自己的邊境大患。
這封信件,落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顯得如此之真實。
楊侍御史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太子病弱,敬王的野心直指皇位,聖上與朝中文官相持,對其有意縱容,誰都看得出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聖上的心頭大患上。
竊國者,王;賣國者,誅。
沒人比這些留存了數百年的世家們,更懂這個道理。
敬王殿下的謀逆之罪,此刻,算是板上釘釘了。
葉錚簡言道:「都護軍已入敬王府。」
眾人側目,這是在說,已經,暫時拿下,只待押解回京城了?
葉錚微微點頭,看向一旁狀似只是棄暗投明,告了個密的無辜女子。
她此刻正梨花帶雨地控訴著敬王對她們兄妹二人的脅迫手段,還言辭鑿鑿地罵著那位殿下甚至覬覦過她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