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對話的小孩呼啦啦地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取消了是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很喜歡小祝嗎？」「小祝你很難過吧？」
之前拿走宋芙發箍的孩子一臉同情地將東西遞迴，「小祝，你別傷心。」
宋芙垂下濃密卷翹的眼睫，搖搖頭，表現出不想多說的鬱悶。
該說一句屋漏偏逢連夜雨，宋芙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發呆，就看姜優風風火火地過來——
「小祝，你的照片被思思被撕壞了。」姜優咬著嘴巴，艱難地將這句話說出口，「就是你放在床頭柜子上的那張。」
其實不需要補後面半句宋芙也知道是哪張，畢竟女配自出生起也就正兒八經地拍了那麼一回，思思是個有智力障礙的孩子，做什麼事沒有具體的理由，連旁人的責難都聽不懂。
宋芙被拉著回到睡覺房間時，只能看到地上的照片碎片了。
「……我們攔了，就是沒攔住。」時星祈正在撿碎片，看到她站起身。
宋芙搖搖頭，思思是十好幾歲的大孩子，他們幾個小豆丁當然攔不住，「沒事的。」她蹲下身，跟著一起將碎片撿起。
撕得並不是很碎，撿起來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宋芙確定地上沒有碎片了後，將自己手裡的那幾片扔進門口的垃圾桶，轉身發現幾個孩子震驚地看著她。
宋芙迷茫，「怎麼了？」
姜優也跟著撿了幾片，「為什麼要扔進垃圾桶？」
宋芙老實回答：「因為阿姨看到地上有垃圾會生氣。」
還挺有道理的，不過姜優以為宋芙應該會很在意這照片來著……雖然就算在意也改變不了被撕碎了的事實，她跟著一起將自己撿的扔掉，「小祝妹妹，我帶你去坐鞦韆好不好？」那個僅剩的，完好的鞦韆是他們福利院裡最受歡迎的娛樂設施。
宋芙沒拒絕，被牽著手拉走了。
最近福利院的生活好了一些，具體表現在菜樣多了，雖然沒到頓頓大魚大肉的地步，但至少不是頓頓蘿蔔了，什麼炒蘿蔔、燉蘿蔔的，吃的人了無生趣。
「我們小祝喜歡吃土豆對不對？」院長阿姨端了一瓷盆的土豆燉肉，「今天多吃一點，還加了排骨呢。」
「謝謝院長阿姨～」
宋芙笑容甜甜，從院長手中接過滿滿一碗。蔬菜里她確實喜歡吃土豆，並且認為土豆簡直是最趨近於完美的食物，怎麼做都好吃！
吃的小肚子圓圓的，又到了集體聽故事的時間，宋芙捧著她的西瓜杯子混在小孩堆里，聽見姜優奇怪地問：「周三去哪兒了？」
陳護一如既往地跟時星祈不對付，「誰知道，掉廁所里了吧。」
……
後面故事聽到一半時時星祈又出現了，宋芙也沒多在意，但在聽完打算跟著大部隊去睡覺時，被人從身後拉住了衣擺，扭頭一看，是透出些許扭捏的時星祈。
「你先等一下。」小孩小聲將她喊住。
宋芙也就在原地站定了。
終於等到人都走光了，時星祈才從兜里將東西拿住，「給你。」塞到宋芙手裡後頭也不回地跑掉。
宋芙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心，那是已經被撕碎的照片，用透明的膠帶一片片的認真粘起，還少了邊角處的一塊兒，是小孩自己用蠟筆在紙上塗了補上的，看得宋芙怔愣。
可愛。
搞得人心都軟下一塊。
第122章 貴族學院篇（五）爸爸摔死了沒人管我……
單是看著這張被艱難拼湊起來的照片，都已經能想像到小孩當時認真的模樣，還要將碎片重新從垃圾桶中找出來……本來宋芙沒那麼在意這張被撕碎的照片，現在決定好好收起來，畢竟是一個可愛小孩努力的證明。
「小祝，要回去睡覺了。」
「好～」宋芙語氣輕快地應下，跟著到了自己的小床前，沒有像之前一樣隨手放到床頭的柜子，而是放在枕頭下。
他們七歲以下的小孩子沒有分男女房間睡，所以宋芙往不遠處一瞥，便能看到已經乖乖躺在床上的時星祈，似乎是第六感注意到了視線，小孩也朝著她看過來，在對上目光後又迅速地錯開。
*
雖然沒有被順利收養走，可往好處想，宋芙也得到了不少，比如去遊樂場玩了，吃了冰淇淋，還有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漂亮小裙子……綜合來講，她的心情還不錯。
回歸到平平無奇的日常，宋芙仍是那個坐在榕樹下的沉默小孩。
唯一稱得上不同的，大概是時星祈偶爾會搬個小板凳過來，一起沉默或者跟她講話，講的內容沒有明確的範圍，大概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有一次問到：「你為什麼會被送到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