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瑛因為是頭胎,什麼也不懂,所以將這些過來人的經驗奉為圭臬,這陣日子常常主動過來找姬珩。他的書房婉瑛從來都是想進就進,所以偶爾也會撞上他接見臣子的時候。
「陛下有事在忙,臣妾就不打擾了。」
「不打緊,不是什麼大事。」
姬珩摟著她的腰,不讓她下去。
婉瑛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那人臉有點生,她從沒見過,不由得有些好奇:「那是誰?」
「緇衣衛新任指揮使,今後由他負責行宮防務,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他去做。」
「那陸大人呢?」
「朕有別的事要他去辦。」
難怪最近很久沒看見陸承了。婉瑛有些走神,陸承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呢?
「什麼這麼香?」
姬珩在她臉頰旁邊嗅了嗅。
香?婉瑛回過神來,舉起手腕:「是這個嗎?」
纖細的皓腕上掛著一串茉莉花手串,正是那股清淡幽香的源頭。
適才她和春曉、小順子進山去玩耍,山谷里開滿了茉莉花,小順子手巧,編了花環和手串送給她們。
姬珩托起她的手,深嗅了一口,笑道:「很香。」
「陛下要嗎?我們摘了很多。」
他們摘了滿滿一籃子,本來是準備用來做香包香枕的,茉莉花泡茶也很合適。
「那便勞煩小九為朕的案頭添些顏色罷,還得好好選個花瓶才是。」
婉瑛偏頭想了想道:「茉莉不適合插瓶,倒適合用來做個花籃。」
她如今很願意為了這些小事上心,再不是之前對外界無欲無求的樣子,也不知是腹中的孩子治癒了她,還是這種遠離世事的隱居生活更適合她,或者二者皆有。
不管原因是什麼,姬珩都很樂於見到她的這種變化,以至於婉瑛離開去擺弄她的花籃了,他的嘴角都還微微上揚,帶著隱隱的笑容。
重新進來的陳暄見了皇帝這笑意盎然的模樣,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猶豫之間,聽見他淡淡問了一句話。
「何日舉事?」
陳暄趕緊回答:「十月十四。」
姬珩一哂:「是個好日子。」
世人皆知,先太子就是於十月十四日暴薨於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