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此事?可爺爺說,沒過兩日母親的屍身就還回來了。」
「嗯,當時屍身被帶進宮後,鵲妃搗鼓了兩日,卻和父皇說沒辦法做到不腐不壞,父皇認為鵲妃是在期滿自己,一氣之下降了罪,又將屍身還回去了。」
這也太荒唐了,越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既然是趙璟淮說出來的,肯定是真的。
「也是那之後,父皇和鵲妃離心,鵲妃也漸漸失寵。」
趙璟淮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時父皇只以為鵲妃是想在他面前邀功,誇大了自身的能力,雖然生氣,但也沒往別的地方想,直到我們抓獲鵲妃之後,或許是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乾脆將事情都交代了,還牽扯出幾個世家。」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從毫無背景的考生中提拔人才的原因,這些世家若無人從中牽制,恐怕整個國家都會成為他們的取樂之物。
「原來當年鵲妃和趙璟雲就已經勾結上了,之所以要借這個謊言得到你母親的屍首,便是為了提取其中的血液,而因為人死亡之後血液凝固的十分快速,所以鵲妃一得到你母親去世的消息,就在父皇耳邊吹風。」
「血液?」
只消片刻,越澤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你是說,鵲妃趁機抽走我母親的部分血液,用來培養換顏蠱?他們竟然這麼早就開始計劃了嗎?」
他十分的震驚,哪怕知曉這二人計劃的周全,但也沒想到會牽扯到這麼早之前,那個時候他也才只有八歲。
「對,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用這個換顏蠱,裝成是你母親轉世的模樣,用來混淆父皇,可沒想到父皇沒那麼好糊弄,後來又設計讓你失蹤,便是想著從你爺爺這邊下手,畢竟他是兩朝老臣。」
越澤久久都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怎麼都不會想到,他與趙璟淮遭遇的這一切,背後僅僅只是這二人。
「父皇也是才得知此事的...他去找鵲妃了。」
後面的話趙璟淮沒有說,但越澤可以猜到,一個踏著血路走上皇位的人,知道了自己心愛之人被這樣對待,必然是不會放過那人,更何況,其中還有趙璟淮的推波助瀾。
「太上皇他......」
越澤歪頭想了想:「他只是沒得到我母親,所以在他心中,樣樣都不允許其他人來踐踏。」
「那老頭是這樣的,年輕時候遊山玩水天天搶別人家姑娘,搶回來後又不喜歡,你母親當年沒看中他才是正確的。」
越澤被他這般不尊敬的話逗樂,無奈的笑出聲來。
「既然真相已經明了,改日一起去給你父母上個香吧,我在想,要不要再去給你爹娘那邊也上上香。」
趙璟淮抱住他,輕輕的在他耳邊低喃,越澤嘆了一口氣,有些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東饒村離得太遠了,你現在恐怕不方便去吧。」
趙璟淮慢慢給越澤揉著酸脹的後腰說道:「那就等有時間了再去,先找時間去給你父母上香。」
「好,不過你最近肯定很辛苦。」
趙璟淮「嗯」了一聲,隨後低聲笑道:「我這麼辛苦,小滿要不要安慰我一下?」
越澤一把把他摸到自己胸前的手拍開,沒好氣道:「一邊去,我身上還很難受。」
兩人笑著滾作一團,在殿外都能聽到笑聲,守在外面的太監蹲在門口,心中感慨:咱們承天很快就要有皇后咯。
又過了幾日,趙璟淮終於能從百忙的奏摺中抽出身來,和越澤還有李丞相一起去上香。
當年越將軍的屍身被收回,由李丞相一手安排的下葬,後來女兒離世,也是由他安排的合葬,想想當年白髮人送黑髮人,現在的李丞相身體還挺硬朗,實屬是非常堅強。
越澤看著他有些陌生的牌位,那兩張在夢中一直看不清五官的臉突然就明晰了。
趙璟淮抱著小聲抽泣的越澤,無聲的安慰,一旁的李丞相也有些不忍,躲在外面擦拭著淚水。
上完香後,三人準備離開,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將不知打哪來的一朵花飄到越澤肩頭,趙璟淮看到後將其拿下來遞給越澤:「從哪裡飄來的一朵花。」
越澤接過後看了一會,一旁的李丞相也湊過來看了眼,笑道:「是你母親想你了,她生前最愛帶這秋海棠的簪子,老纏著你父親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