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肯定我喜歡他?」喬棲時突然冷笑一聲,笑聲像是碎冰落入清泉,涼得人心間一顫。
「你聽見我說喜歡他了?看見我摸他,抱他,親他了?」指尖捏住白霜落的下巴,強迫她重新看向自己。
白霜落突然一個激靈,她看著冷笑的喬棲時,她怎麼還生氣了。
她的指尖順著白霜落的脖頸下滑,最後停在劇烈跳動的大動脈處,「說話。」
「沒、沒有……」白霜落的喉結在喬棲時指尖下滾動,心中升起一絲緊張。
「那你為什麼認定我喜歡他,我在意他,為什麼不能是我在意你?」
喬棲時反問道。
「你還…不喜歡我…而且…我是獸人…」
白霜落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氣音,她的耳朵完全耷拉下來,尾巴也無精打采地垂著,沒有左搖右擺的動力。
即便喬棲時再怎麼說,她不會討厭獸人,但是兩方敵對的關係總會讓她們之間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在獸人和人類中選擇,她會很自然地覺得喬棲時會站在人類那邊。
她是可以被喬棲時隨時拋棄的存在,她束縛著喬棲時,喬棲時也無時無刻不想掙脫她的束縛,她很沒有自信。
喬棲時給了她虛幻的溫柔,讓她為此沉溺,但是那個男人的出現打破她的美夢,讓她覺得焦灼。
所有負面情緒一起湧上心頭,讓她做出了衝動的行為,她不該對喬棲時這樣的,這樣會把喬棲時越推越遠。
後知後覺的悔意悄然翻湧。
心軟,眼前不安的白霜落讓她心軟得一塌糊塗,如果她真是原主的話,白霜落的那些猜測就是事實,她的擔憂也會成真。
可惜她不是原主,她是穿書的喬棲時。
拇指摩挲著白霜落有些乾澀的唇瓣,指尖描繪著她緊繃的唇線。
白霜落有些脆弱的言語,小心翼翼地試探,明明渴望她卻又不敢靠近,點點滴滴她都看在眼裡。
白霜落喜歡她,她好像做到了當初約定事情,高傲的狼獸人在她面前低下頭顱。
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喬棲時並沒有多高興,反而心裡多了一絲酸澀。
她突然傾身,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很輕,如同雪花落在唇間,轉瞬即逝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白霜落,我不喜歡葉揚。不管你之前聽說了什麼事,我現在明白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他,不要因為那些人回來和我置氣。」
「還有最後和你說一遍,我不討厭獸人,也不討厭你,你是…很特別的存在。」
喬棲時的臉上依然沒太多表情,漆黑的眸子直視著白霜落,沒有半分閃躲。
她的指尖還停留在白霜落的唇邊,力道不輕不重地按著,像是要確保對方聽清每一個字。
她是特別的存在嗎?
白霜落有些看不透喬棲時在想什麼,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分辨不出是她是不是在哄人,是不是在說謊。
但喬棲時說話的時候很坦然,心跳沒有加快,呼吸沒有急促,也沒有撒謊的氣味,一點也不像在騙人。
「那你會…喜歡我嗎…?」白霜落的聲音很小,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喬棲時沒有立即回答。
她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分量。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終於,喬棲時抬起眼,認真地注視她,「會。」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白霜落心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這次很不一樣,不像是上一次為了讓她不哭,脫口而出的安慰,是經過喬棲時認真思考得出的結果,她感受到了喬棲時的誠意。
心跳劇烈地撞擊著胸腔,仿佛要衝破肋骨的束縛,圓圓的獸瞳里清晰地倒映著喬棲時的面容。
簡單的音節在她耳中無限放大,化作無數回音在腦海中迴蕩,她感到一陣眩暈。
「不過……」
呼吸一滯。
「……下次不要這么小心翼翼了。」喬棲時見不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心酸,她思考了片刻。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能理直氣壯地對我發脾氣,能毫無顧忌地對我提要求,像最開始那樣,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你的。」
說完之後,喬棲時自己都沉默了,她到底在說什麼,這種話她怎麼能說出來的,是有什麼受虐傾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