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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獻策的幕後謀士,南榮顯做揮刀之人,只有如此,他才能一邊在御史台站穩腳跟,一邊做好蕭家的後起之秀。

若南榮顯當真要為了那點不顧人倫綱常的「情愛私慾」,自此洗心革面做個忠心王爺,那也就再無價值,他只能另找一柄戾氣夠足又有權勢的刀。

至於南榮顯在天子面前如何參他,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的事,被猜疑的未必是他。

南榮顯本就所剩不多的戒心又散去幾分,當然,他還是看蕭元傾不順眼就是了,「大業自然要成,不然本王用什麼把王上養在紫宸殿?」

什麼江山社稷大業小功,他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也就蕭元傾這種滿腦子儘是「權勢」的俗人才會自以為是地把他視為狼子野心、覬覦王位的人。

南榮宸多半也這麼覺得,不過阿宸跟那群蠢貨不一樣。

「屆時蕭大人便是蕭家新的家主,如此,可願追隨本王?」

蕭元傾迎上那道目光,神情如舊,「仍舊是筆交易,殿下助我讓蕭家易主,我幫殿下為王上鑄金屋。」

算他會說話,南榮顯撂下酒杯,看在這句話的份上,拂袖離去之前,吩咐夏昭把人送回去。

殿外滿目漆黑,只有那盞七寶瓔珞宮燈閃著光亮,蕭元傾驀地問了句,「此燈怎麼少了一角?」

夏昭不擅長扯謊,想著這事也不是不能說,「殿下吩咐的,這一角宮燈碰了王上的袖袍,該掰下來藏在錦繡香囊里,好好供起來。」

他早已經放棄去猜他們王爺的心思,這宮燈造型奇巧,有琉璃做燈罩,夜間照起來格外瑩亮。既然王爺饒它一命,怎麼也不能廢棄,是以他提著這劫後餘生的燈來送蕭元傾。

有夜色和兜帽做掩飾,蕭元傾定定看著那盞琉璃宮燈,指腹碾在缺口處,「得幸於天子,自然是要好好珍藏。」

當年南榮宸也是這麼提著燈去往御史台接他進宮,具體為了什麼事他已經忘了,多半是怕他被先帝貶斥,來透露聖意的。

他不會讓南榮宸落到肅王手裡。

南榮宸向來喜歡這些稀罕物件,諸如琉璃宮燈八角環之類,閒來無事又愛翻看秦淮遊記,屆時都一一滿足他。

只要他肯降。

*從肅王府離開時,南榮宸渾身上下一處未變,赤色玉簪半束著墨發,披風也系得規整。

對比之下,戚言顯得分外狼狽,他抱劍跳上馬車時,衣袖破了幾道,染著斑斑血跡,唯一的好消息——這血是旁人的,「你他娘的是在耍我嗎?那處關押的分明是你臨越的奸臣!」

見南榮宸不搭話,他接著沉聲斥道,「救也就救了,為何要中途變卦,想殺我大可以直接動手。」

替這昏君救一個臨越的奸臣,也算是為滅了臨越出一份力。

可他當時剛破開那奸臣所在的房門,就聽一侍衛前來通傳,說南榮宸和肅王要見那奸臣。

早不來晚不來,斷沒有這等巧合。

南榮宸自顧自窩在馬車一角,手裡把玩著那枚裴濯尋回來的梅花鏢,只不過掩在寬大的袖袍之下,沒能入戚言的眼。

「孤怎能料到你竟然這麼聽話?再者說,你不是肅王府的人麼,在自家地盤救個人還能傷著?」

這麼囉嗦的一段話里,不外乎是「沒用」兩個字,戚言回過味來,依舊忍不了,「你說誰沒用呢?!怕不是這些時日安生久了,都已經忘了,我是來殺你的!真他娘的把我當侍衛用了?!」

南榮宸沒搭話,只是細細打量他這張畫得極為倉促的假面,用來轉移注意力。

打眼看過去,戚言這次連骨相都變了,他很不見外地伸出兩指去按那顴骨,「說實話,孤覺得你很有用,易容的手藝挺好。」

那三指只是搭在假麵皮上,掩在其下的皮膚本該無甚感覺,可戚言莫名臉上一熱,九安行宮湯池中的熱氣仿佛又撲在他臉上。

又是這般,這是把他雜耍的消遣來用了,戚言回神之後拍開作亂的三指,卻被拂開,隨之而來的是南榮宸的話,「明日你出宮去城南柏成巷,有你南梁的故人在,同他們走也好,繼續回來殺孤也罷,都隨你。」

他按在劍上的手頓在原處,「南榮宸,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南榮宸此時實在沒精力跟戚言耍什麼花招,南榮顯縱出摺扇打滅的那支線香,多半是有著擾亂神志的功效,「再吵滾下車去。」

那兩個「故人」是南梁舊民,本是為了逃到上京尋一條活路,卻撞到林珂那個案子上,在京兆尹手下屈打成招,成了蓄意用帶毒的符紙害死林珂丈夫的江湖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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