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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醉意漸濃,南榮宸直接朝為首的御林衛頷首示意。

手起刀落不過片刻,三顆頭骨碌碌滾到地上,那青衣使臣的頭滾到西夏所設的第三局,一頭吊睛白虎的籠前,誘得它虎口大張,流出涎水來。

濺到金磚玉石上的血蒙上戚言的眼,這比之當年南梁邊城的滔天河水只是小場面,他朝陳平諷刺道,「南榮宸當真是仁善至極。」

為了攻城不擇手段的暴君,也配得上「仁善」二字?

陳平覷見戚言眼裡的戾氣,抬手遮住戚言的眼,露出兩顆虎牙,「是西夏這幫使臣先挑釁王上,他們死有餘辜。」

旁的也就罷了,不能讓戚言壞了王上心情。

戚言拍開眼上的手,暗罵一聲自欺欺人,不耐煩地看了眼陳平摻半點假的眼神,陳平是徹底沒救了。

染血的三具無頭屍體攝去西夏其餘隨從臉上全部血色,方才還各懷鬼胎的使臣隨從被羽林軍壓得跪在劍下 ,「臨越王上,你這是為何?!王朝國君遣我等來誠心會談,你怎能濫殺我國使臣?」

如今南梁已亡,天下二分,臨越跟西夏哪還有什麼誠心?

南榮宸拂了下衣袖開門見山,「使臣入上京第三日,便遣人去了妙語閣,妙語閣是何來歷應當孤不用孤多提。之後數日你等去了何處,見了哪幾位官員,你們也都心知肚明。」

西夏使臣沒一點顧忌地入上京重啟被他折斷的眼線,不外乎是看他正準備出兵月氏,不能堂而皇之與西夏撕破臉。

上輩子確實如此,可如今有南榮承煜這個未來天下之主的主角光環在,月氏他不用多管,也就沒必要容西夏人放肆。

那隨從本就是強撐著發問,被敵國天子一番質問下來,臉色煞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南榮宸淡聲下令,「含元殿髒了,不宜待客,只好請諸位去大理寺坐坐,跟大理寺卿談談心。」

為首的御林衛提劍拱手領命,押著數名西夏隨從退出大殿。

明眼人都能看出,宴會至此已經結束,南榮宸體貼地開口,「今日含元殿出了些岔子,諸位愛卿無事便都退下罷。」

在場的禮官第一次見這等場面,恨不得腳底抹油乘風而去,聽到這話連連行禮告退。

[365:檢測到主角爽點缺失,請宿主儘快彌補。]

殿內總算安生下來,南榮宸鳳眼微揚,菀然而笑,因多飲了酒,因傷病少見血色的雙頰上泛起酡紅,他一一掃過座下還留著的三人,朝座下慵然招了下手。

方才那血濺含元殿的陣仗徹底出乎南榮承煜意料,可現在被南榮宸那一眼掃得寒意直躥脊背而上,卻又被蠱惑著想順從、想靠近、直到與之骨血相融。

他一時無暇去想這劇情為何會變,滿心滿眼都是南榮宸的人設。

根據書中描述,反派昏君心智近妖、生來就是亡國之人,先帝早知道此事,下了一盤棋把這妖孽煉成手中的一柄開疆利刃。

可在南榮宸登基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南榮宸怎麼看怎麼都只是一個中庸之君,不管朝堂上那幫大臣怎麼爭吵,他面上都沒真正動過怒,反倒是恩威並重,將朝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脾氣和業務能力簡直掉打現代社會那群腦子裡都是水的各種傻x「」。

唯一缺點,南榮宸從沒正眼看過他,算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南榮宸下令殺人。

御座上的天子不似尋常虎背熊腰的領兵將領,窄腰削背,在戰場上滾了一遭依舊如詩文里說的那般「面如凝脂、眼如點漆」,只不過不似神仙中人,眼波流轉間倒像是能攝人心的鬼魅。

西夏人的血明明濺在幾米開外的大殿上,不知何時已經乘金踏玉湧上玉台,為天子增上幾分醉態橫生的惑人之感。

南榮承煜深信不疑,在含元殿餘下的幾人里,南榮宸只可能是在指他,「臣弟遵命。」

西夏使臣指認的是他,南榮宸疑心的是他,南榮宸應該放在心上、視為勁敵的也只能是他。

「襄王先自行入席,」南榮宸不悅地瞥了眼礙事的主角,「赫連翊,過來。」

[系統:請宿主儘快彌補爽點。]

酒意沖得頭暈,南榮宸撐著頭倚在御座上,「等會兒自會輪到他。」

赫連翊這次倒長了記性,不用他說就跪在御座之下。

今日這恨意值拉得也夠了,本不該來這一遭,只不過赫連翊、南榮承煜跟西夏這勾當著實惹得他不悅。

上輩子他自知在西夏的籌謀是步險棋,千防萬防,沒想到這一切對南榮承煜來說都只是寥寥數筆書中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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