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和依舊開了間小醫館,治些普普通通的常見病,就已經被奉為神醫。
一身灰黃沙土的人大喘氣著放下肩上的背簍,形象全無,破口大罵:「我不就是騙了你一次嗎?你至於這麼對我!」
「兩次。」陸景和糾正他,安然自若:「是你自己說的,只要能贖罪,幹什麼都願意。」
「你——」
男人怒到極致,被一旁大和尚的手串打了頭。
他委屈道:「你也助紂為虐!」
「阿彌陀佛。」慧明慈悲道,「瞭然請我照顧陸先生,鐵教主也吩咐我看護好陸先生,並無人囑咐我照看顏先生。」
顏文晟氣得當場冒煙。
陸景和還不罷休,趕道:「趕緊去把藥才收拾了,收拾不好今晚上不許吃飯。」
顏文晟那個氣啊:「還不是我天天給你們做飯,不讓我吃飯,你們就能吃上嗎?」
陸景和靜靜微笑:「但今天用不著你做飯,我叫了酒樓的索喚……」
顏文晟立刻抓起背簍麻溜跑了。
這小城不大,只養得起一家酒樓,裡面都是當地的特色菜,各種烤肉好酒,雖說價格不便宜,但這裡畢竟沒有缺錢的人。這醫館之所以不找專人來做飯和做雜活,也僅僅只是因為某人「幹什麼都願意」的偉大宣言而已。
顏文晟這人頗有些隨遇而安的本事,在江南時就喜歡繁花春景,清粥小菜,來了西北就更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眼看著慧明要回房去,陸景和連忙叫住他:「大師莫走,酒樓里這段時間新上了些素羹,大師也嘗嘗吧。」
「好。」
慧明並不推辭。
他並不像瞭然那樣油滑,而是個最澄澈不過的君子。
鐵寒山愛惜看重他非常,若非他自己要求,輕易不放下山。
「也不知道大軍還有多久才到。」
三人圍坐一桌,顏文晟大口吃著香濃流油的烤肉,陸景和慢慢吃著一碗肉羹,慧明品嘗著一碗菜羹,倒也是各得其樂。
顏文晟滿不在乎:「該到的時候自然就到了唄,慢點也好,讓咱們多玩一會兒。」
陸景和哼笑:「我看你是怕挨揍吧。」
顏文晟在京城呆著呆著突然就沒人影了,只不過那會兒事多,沒人有空找他,只有凌雁南間歇不斷的念叨上幾句。
陸景和在這邊遇到他的時候簡直震驚莫名,問了才知道這位「俘虜」忍受不了要日日逢場作戲的京城,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跑了出來,翻過不知多少圍牆,好不容易要到達夢寐以求的江南,就被人一棍子敲暈綁了過來。
只有陸景和知道自己花了多少代價把他換出來。
如果不是君子不挾恩圖報,大恩也不言謝,主要是陸景和並不想收到某個花花公子「無以為報,乾脆以身相許」一類的報答,乾脆就沒說,只把折騰他當做報答了。
三人之中一向是只有兩人說話的,慧明卻突然接了一句:「我也有些想念師父師弟了。」
陸景和想起可愛的慧能,忍不住一笑,又道:「慧能年紀小,恐怕是不能跟著出來的。不過大師一點也不想念瞭然嗎?如果是的話只怕該躲出去,不然他恐怕要鬧得你不得安寧。」
慧明知道被調侃了,也不生氣,只道:「自然是想念的,只是瞭然他恐怕不需要我來想念。」
兩人轟然而笑。
能把一位端正的大師逼的說出這種,話可見瞭然平時乾的都是什麼荒唐事。
顏文晟更是直言:「看來真要把大事放回山野了,不然往後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陸景和倒是不怎麼在意:「找個人管著他就是了。」
只要能把二人隔開,就不會有人受刺激。
慧明點頭稱是。
二人又笑。
看來山上也把大師憋得不輕,寧願在下面忍受魔音穿腦,也不肯上山躲著。
被反覆念叨的大軍並沒有加快速度,仍舊按部就班在幾月之後抵達。
隨軍而來的眾人自然也到了。
加入軍籍的玩家們對未完成的國戰耿耿於懷,又對新的國戰躍躍欲試。
大軍駐紮的地方自然是在邊境最大的城市,而不會是什麼邊緣小城。
凌雁南剛到地方就叫了斥候去打聽整個邊境又沒有什麼地方突然出現了神奇人物,以醫生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