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巡邏的士兵非常多,個個披堅執銳,精神飽滿, 神色嚴肅, 哪怕看到這珠光寶氣的一幕也沒有絲毫變化。
只能說不愧是燕朝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以武治國的皇帝親自統治的城市。
「還是不行啊, 白有那麼多錢。」凌燕南看著伸手擋下馬車的士官,笑的張揚。
越靠近這座古老的城池,凌燕南的變化就越大。
他開始越來越脫離「師兄」「先生」這種角色,而趨向於「殿下」「王爺」。
陸景和敏銳的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但他並未說什麼。
少年正當時,意氣風發, 揮斥方遒, 這都本就是應當的。
凌燕南還沒分家呢, 上有父母長兄, 下面的庶出皇子公主甚至妃嬪根本就煩不到他頭上, 遠不需要獨自支撐些什麼,只需要受到寵愛,肆意妄為就好。
陸景和想到那個被生活磋磨過,變得易爆易怒的凌燕南, 無聲的笑了笑。
果然不論怎麼看,阿南都還是個孩子啊,還是壞脾氣的孩子。
嗯?
陸景和漂亮的眉眼一挑,突然開口了:「阿南?」
「嗯?」
凌燕南下意識地轉頭,然後很快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些什麼,渾身都羞恥的發紅。
狐狸陸先生愉悅地笑了起來。
果然是這樣。
可愛的孩紙就該有可愛的小名。
他摸了摸凌燕南頭頂炸起的毛:「阿南乖~」
凌燕南炸的更厲害了。
陸景和沒忍住,笑倒在塌上。
端莊的陸先生笑的滿面嫣紅,蹭得衣衫凌亂。
傲嬌的凌殿下羞的桃花滿面,氣得雙拳緊握。
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被發現,傲嬌少年其實也是個美人啊~
士官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一白一藍兩個美人,俱是美目流轉,含羞帶嗔。
他呆住了。
他呆住了,凌燕南可沒有。
惱羞成怒的二皇子殿下厲呵一聲:「滾出去!」他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
而這一飛,也讓他看清了那張含怒的美人面。
能在京城門口這麼重要的地方當一個小統領,他當然是深受信任且有些見識的。
正因此,認出那張臉對他來說理他不是什麼難事了。
太子殿下?
不,不對。
太子殿下明明早上還出席了早朝,現在應該在御書房和陛下一起批摺子才對。
那能有這張臉的就只能是……
士官頭皮一炸,徹底瘋了。
混世魔王回來了啊啊啊!
但……混世魔王怎麼會坐著那個死胖子的車進來?
這位不是最注重品味風格了嗎?
要是放在之前,這種辣眼睛的東西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難道是去江湖上歷練了幾年,知道世事艱難,開始不愛珍寶愛黃白了?
那可真是個好消息。
士官的心思百轉千回,動作卻絲毫不慢,直接向著馬車的方向跪了下來。
這一跪,就驚住了所有人。
就包括正向著馬車涌過去的士兵們。
「末將參見二皇子殿下,方才多有冒犯,還望二皇子殿下恕罪!」
士官嗓音洪亮,鏗鏘有力,有多少懺悔之意不好說,反正提醒的是很明顯。
凌燕南懶得跟他計較這些細節,卻還是余怒未消,狠狠一掀帘子,瞪著這個膽大包天士官。
只一眼對視,士官就猝然低下頭。
不是他沒出息,只是二皇子殿下也……太好看了吧。
士官默默按下自己心中的登徒子思想。
一想到這是自己頂頭上司的臉,以後也會是自己頂頭上司之一,突然什麼綺念都沒了呢。
士兵們嘩啦啦跪了一地,鐵甲冰刃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幾天雖然已經不下雪了,但不下雪的日子,寒冷卻更加刺骨。
冰涼的冷意順著甲冑沾染膝蓋,又由膝蓋蔓延至全身。
不過跪了一會兒,一群身經百戰的精銳就控制不住地開始打擺子,身上厚重的鐵甲原本是起防禦作用是身份和榮耀的象徵,此刻卻成了徹頭徹尾的刑具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