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粗糙指腹插入辜蘇圍巾下沿,順著她優美頸線一寸一寸往上爬,直至指腹觸到那道祛疤膏都難以磨滅的傷痕。
指腹溫熱,疤痕卻微涼。
他單手攬著她的腰,撫摸傷疤的力度輕柔珍重。
不知想到什麼,又啞聲重複了一遍:
「我不後悔。」
……
楚沉和辜蘇並肩走出警局的時候,就好像有人監視著他們一般,楚沉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到陌生號碼,遲疑一瞬,接起,對面是穆盛洲的聲音:
「當年,你殺了人也不過只判了八年。這一次,這個叫程安的是殺人未遂,你覺得,他會有什麼量刑?」
楚沉不知不覺停住腳步,辜蘇走出一步,察覺異常,也回身望他。
站在警局台階之上接電話的男人,身材高大健碩,陰影被警局門口的燈光倒逼下來,堪堪攏住了辜蘇。
他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陰鷙,幾乎不像他了。
只見他對著電話那頭陰森撂了句「做夢」,就狠狠掛斷,按屏幕的手指幾乎要把手機摁出裂屏。
辜蘇歪頭看他,他隨口說了句「沒什麼」,收斂了一身戾氣,拉著辜蘇手腕道:
「走,趕緊回家吃飯吧,這兒晦氣,別待了。」
與此同時,江景公寓中,穆盛洲單手插兜立於落地窗前,腳底踏著整個城市的霓虹碎光。
他神情晦暗不明地望向下方滾滾逝去的江水,將剛才的那句話拿出來,重又在心頭滾了滾。
——離開辜蘇,我可以讓曾程被關到死……否則,他最後就會被無罪釋放。
這句威脅中蘊含著得到辜蘇的可能性,因此誘惑力被無限放大。
讓它不僅僅變成了一個威脅,而是一條通路——一條通向辜蘇的捷徑。
用曾程來要挾楚沉,是他走得最妙的一步棋。
一個人是否有罪,是生是死,也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真理從來不服務於公道,而服務於權柄。
可笑有人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不過沒關係。
他會讓他明白。
……
幾日後。
經過調查,曾程殺人未遂證據不足,予以釋放。
事實上,因為年代久遠,當年的監控早已紛失,現場被破壞,也找不到目擊證人——穆盛洲也許算一個,但電話打過去,是他助理接的,以穆總正在海外出差為由,冷淡拒絕了警方的作證要求。
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出現,那麼僅憑辜蘇一人的一面之詞,很難給他定罪。
法律規定,疑罪從無。
就在曾程踏出看守所的那一刻,心有所感地抬頭,看到街對面常青樹的樹蔭下,立著個高大身影。
冬日肅殺樹影披在來人肩頭,靜默無聲。
今日正是除夕,有疏雪浮在翠綠樹梢,看得人心生一絲涔涔涼意。
外頭正零零散散地飄著雪,踏下一級台階後,一片冰涼雪花墜進曾程眼睛裡,他下意識去揉,再抬頭時,對面的人已經不見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升騰而起,他匆匆低下頭,打算從另一側溜走。
對方並沒有追上來,但是曾程如芒在背,走了很遠都不敢回頭。
他怕楚沉,卻也不怕楚沉。
在看守所被關押的幾天裡,有一位有本事的人物給他遞了話,告訴他,他不會有事的。
他原本還在忐忑,害怕當年事被大白於天下,不安地猜測,他的親生父母是會感到欣慰還是痛惜。
可沒想到幾天後,他竟真的被無罪釋放了。
就在昨日,那位又給了他新的指示,並承諾,只要他乖乖聽話,就會給他和他的父母一筆不小的酬勞。
他信了。
因為此時他的兜里,就揣著一張薄薄的支票,金額一欄寫著十萬。
只要按照那位說的做……等拿到後續的酬勞,他就帶著家人遠走高飛,到一個楚沉再也找不到的地方,過著富裕的生活。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了……
暢想還沒結束,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密集腳步聲。
在清晨無人的街道上顯得尤為突兀。
心下一悚,連頭都不敢回,他立刻警覺地拔腿飛奔起來,幾秒後,有什麼東西呼嘯而來,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溫熱液體粘稠流下,淌到了脖子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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