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已經濕透了,冷冰冰地裹在身上,她渾身都冷得發抖。
只有淚是熱的。
看到她這副模樣,穆盛洲心裡生不出一絲憐惜,厭惡地鬆開手,冷冷道:
「滾吧。」
辜蘇如蒙大赦,立刻往山下跑去,傘都沒打——剛才逃跑的時候,她的傘被風吹跑了,估計也找不回來了。
穆盛洲本以為短時間內見不到她了,誰知半個小時後,當他們離開墓園,走到停車場時,卻見個小小身影蜷在那輛邁巴赫的避風處。
像只被暴雨淋得濕透的雛鳥。
他沒有感情地扯了扯嘴角,知道她這是打不到車回去,想蹭車。
何助擔憂地看他一眼,生怕他把人丟在這荒郊野嶺。
穆盛洲確實打算這麼幹。
但是當他面無表情地拉開車後門時,辜蘇急急地湊上來,隔了一步遠的距離,舉著已經沒電關機的手機比劃著名。
雨水順著手機屏幕上經年使用留下的裂痕往下滑。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機型了。
「給她個充電寶。」
穆盛洲是恨她,折磨她,但也沒想過真的要她死。
否則在她被刺殺那天,就不會救她了。
何助猶豫著照辦,又在穆盛洲冰冷的眼神中,訥訥地坐進駕駛座。
雖然被開除了,但今天的其他行程不能耽擱,招新和交接也需要時間,所以他短時間內還不會離開。
過了十幾分鐘,憂心忡忡的何助,已經把車開出去幾十公里了,忽然聽到穆總手機傳來簡訊提示音。
令人窒息的幾分鐘沉默後,在大部分事情上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穆總,忽然啞著嗓子,聲音微顫:
「停下,掉頭!」
他透過後視鏡,看到穆總低頭盯著手機簡訊界面,面色煞白。
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承受的東西。
第7章
穆盛洲趕回墓園的時候,停車場已經空無一人。
刺骨寒風卷著濕漉漉的枯葉,自他眼前打著旋兒飄過。
這場雨冷到了骨子裡,她打不到車,又沒了傘,要怎麼離開?
他下了車,匆匆行至最後與她分別的地點,舉目四顧,不見她蹤跡。
她發完消息就走了。
手機攥於掌心,微信界面還停留在她發的那張圖上。
是一張捐贈證明,時間是十年前,捐贈人辜蘇,備註要求匿名捐贈,受益人,穆懷靈。
再發消息過去,已經被拉黑。
腦子嗡嗡地響,他幾乎無法呼吸。
錯了。
好像有什麼錯了。
當日昏迷前,楚沉憐憫的眼神似乎刻在腦海。
他本可以贏的。
那場比賽太重要了,他不能輸。
執念驅使他暗中在拳套里縫了尖銳砂石,一拳揮出去,看到楚沉的表情,他就知道對方猜到了。
雙方只是短暫對視,便讀懂了不可退讓的理由。
他也是沒有辦法。
他打拳,不是為了榮耀,也不是為了夢想。
只是庸俗地為了錢。
他需要錢,有錯嗎?
為了一條他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性命,不擇手段,踐踏比賽規則,有錯嗎?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他背負著一個住在醫院,急等救命錢的妹妹。
難道楚沉也有個危在旦夕的妹妹嗎!?
他比楚沉更需要錢!
他本可以贏!
那場比賽,本該是他贏!
楚沉看出了他動的手腳,一開始也確實被他的拳頭逼得節節敗退。
血從雙方唇邊滲出來,都站不太穩。
拳頭擊打肌肉,聲響沉悶。
耳膜被排山倒海般的喝彩聲震痛,他一拳揮下,只見楚沉臉色瞬間慘白,露出痛苦神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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