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還會敷衍她,再等等,沒有新證據,翻案機會渺茫,除去律師和親屬,其他人沒有辦法申請會面,信和包裹都遞不進去。
後來,她好像察覺到了他的不耐,慢慢地就不問了,逐漸變得沉默寡言,活成了背景牆上的一抹壁花。
如今看到她仰頭捧著酒瓶,搖搖欲墜地靠在矮桌上拼命吞咽的樣子,就好像記憶里那個跟在他身後不死心地追問的少女又回來了。
穆盛洲嘴角微揚。
就要這樣,才有意思。
楚沉,你看到了嗎?
你心愛的人,在我這裡,也不過就是一條聽話的狗而已。
……
辜蘇錯過了接楚沉出獄的時機。
她從昏迷中再次睜眼,入目是陌生的奢華天花板。
身下床鋪柔軟,鼻端嗅到沉香薰香,叫宿醉後的頭腦清爽不少。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看不見外面光線,不知時辰。
屋內只點了一盞小夜燈,看電子鬧鐘的時間顯示,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辜蘇一驚,從床上坐起,真絲睡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差點滑落肩膀。
她下意識捂住領口,張皇四顧,在看到身側躺著的人時,面上露出驚駭神色,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不少,生怕將人吵醒,叫事情走向更加不可挽回的地步。
天不遂人願,穆盛洲就在此時睜開了眼,懶洋洋支起身子,米色被子滑至腰腹,露出赤/裸的精壯身軀。
作為一個主業非體力勞動的商界人士,他的身材過於健碩了,那並不是健身房裡靠蛋白粉堆出來的漂亮線條,而像是在實戰中千錘百鍊而成的暴力機器,每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能流露出肌肉中蘊含的絕對力量。
那是一種充滿原始野性的視覺感受。
辜蘇匆匆別過頭去,不敢再看,慌慌張張地在床上翻找衣服。
身後穆盛洲低沉聲線中摻雜一絲好笑:
「別找了,昨晚你喝趴了,我叫人給你換了衣服,髒衣服拿去洗了。」
辜蘇翻找的動作一僵,頗有些無助地回頭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半是怯怯的譴責,半是不知所措的迷茫。
穆盛洲看到她這副模樣,只覺得心臟被軟軟地碰了一下,但他向來鐵石心腸,異樣只持續了一瞬,便無視了她的譴責與無措,既不解釋為什麼會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也不說給她拿衣服,只是翻身下床,踩著拖鞋,自顧自去了浴室洗澡。
辜蘇在他離去後,垂下眼帘,遮住眸中一絲若有所思的暗光。
身體沒有異樣,對方肯定沒碰她。
那為什麼要做這一齣戲呢?
等穆盛洲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床上已經沒了人,掀開的凌亂被子顯示某人走時有多麼匆忙。
他提起手機,緩步走到窗前,隔著窗上薄霧,低頭看向窗外馬路,果不其然看到一道嬌小身影步履匆匆穿行在人潮之中。
她裹著他的鉛灰色長外套,一束腰帶勒出細瘦腰身,下擺蓋過膝蓋,在這樣冷的天氣里,只能光著兩條腿,離得這麼遠,都能看到她凍得佝僂著身子。
熹微晨光鋪陳,給那道身影罩上層朦朧輕紗。
她走得急,穿的還是酒吧統一發放的那雙高跟鞋,並不合腳,他昨晚看到她腳後跟的血痕了,但是放著沒管。
怪異地,他既不想叫她好過,又時不時地注意到她的難處,不過也僅僅只是注意到而已。
事不關己。
電話幾秒後接通,他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
「走廊和大堂的監控拍到了嗎?叫經理髮過來一份。」
電話對面的何助應下了,又有些猶疑:
「老闆,辜小姐她……什麼都沒做錯。」
穆盛洲慢條斯理地在結了層霧氣的窗上寫下一個人的名字,舔了舔因興奮而乾燥的嘴唇:
「給你發工資的人是我,要麼忍,要麼滾。」
助理噤若寒蟬,訥訥了句「是」,便掛了電話。
窗上,「楚沉」二字的下沿,水珠拖拽出長長線條,順著歪歪斜斜的流淌軌跡看出去,辜蘇纖弱身影被框在軌跡之中,漸行漸遠。
第2章
楚沉出獄的日子在昨天,即使知道希望不大,辜蘇還是在回家換了套衣服後,打算坐車去隔壁市的監獄看看。
在那之前,她無意中翻了翻原主的帳戶,發現支付寶和銀行卡加起來才12718.99,而這,是原主工作八年的全部存款。
她驚訝於原主的貧窮,系統於是在她腦海里一板一眼地解釋,當年穆盛洲和涉世未深的原主簽訂合同的時候,她的工資組成是底薪+提成,但這個合同有個陷阱,那就是「提成」的定義。
她只是個端茶倒水送果盤的,又不負責賣酒,怎麼可能會有提成?
再加上這八年來物價上漲,工資卻沒有漲,房租和三餐牢牢占去支出大頭,所以只拿底薪的原主過得拮据,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最開始,酒吧老闆還不確定這個由大老闆親自簽下的服務生有何特別之處,出于謹慎,會時不時向穆盛洲報告她的境況,也隱晦地提過幾嘴關於合同更新的問題,不過對方一概置之不理,時間久了,也就沒人替她說話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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