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保持低存在感的系統,提示:
【由於宿主靈魂受損,因此匹配軀殼也會有殘缺外顯……】
辜蘇在腦海中打斷:
【說重點。】
【……你現在是個啞巴。】
辜蘇沉默了。
她剛準備開大,就被禁言了。
下意識摸上喉嚨,那裡綁著條絲巾,隔著絲綢布料都能隱約摸到底下凸起的一道傷疤,可見它有多猙獰。
原主當時,一定很疼吧。
見她出神,穆盛洲眉梢微挑:
「有話要說?」
接著,仿佛才想起來一般,慢條斯理地喟嘆一聲,食指指節逗狗一樣挑起她下巴:
「求饒也沒有用,小啞巴。」
見辜蘇怔愣在那裡,他左腕微抬,瞥了眼時間:
「說好三分鐘之內喝完,你超時了。要是真想見他——」
他說著,傾身,二人之間距離倏忽被拉得極近,近到辜蘇甚至能看清他冷漠眼瞳中,倒映著自己彷徨的影子。
她下意識身體後仰,背脊壓在冷硬桌沿,被硌得生疼。
下一刻,穆盛洲的手擦過她耳畔,撐在她身後矮桌邊緣,人還坐在沙發上,上半身已呈將她虛圈在懷中的姿勢,壓迫感極重,垂首看她時,眸色暗沉,聲線喑啞磁性:
「真想見他,就新開一瓶,老規矩,三分鐘之內喝完,我放你走。」
他的目光在辜蘇泛著水光的唇上略作停留。
她的唇形很美,唇角上翹,像尖尖的菱角,別名是索吻唇。
他眼眸深處翻湧暗色,面上卻如常譏諷。
美麗卻脆弱的小東西。
辜蘇屏住呼吸,這樣近的距離,她差點以為他要吻她。
但他沒有,只是伸手從她身後取了支新的龍舌蘭,坐直身子,將二人之間距離拉回最初,酒瓶遞給身旁助理。
何助理殷勤接過,開瓶。
他端了新的酒,食指和拇指輕抬起她下巴,將酒瓶口抵在她柔軟唇瓣,卻並不急於灌她,只待她自己選擇。
然而實際上,她沒得選。
酒瓶堅硬冰冷,玻璃磨得圓潤厚重,沉沉地壓著她。
她雙眸方才已經哭得紅腫,逼她的人卻沒有半分憐憫,只垂著眼,沒有情緒地無聲暗示她。
辜蘇方才那點「難不成他喜歡原主才會留她八年」的無端猜想,在男人波瀾不驚的視線中被擊得粉碎。
喔,不是愛,那就是恨了。
他在通過折辱辜蘇,報復楚沉。
只可惜原主不曾看破,還以為他只是「性格惡劣」——
穆盛洲的脾氣確實怪,對原主也遠遠算不上和氣,像這種故意作弄的越界戲碼,他從前也上演過幾次。
但只要拿楚沉吊著她,她就會既往不咎。
他可太知道怎麼拿捏原主了。
辜蘇垂首,掩去神色。
不著急,魚要慢慢釣,狗也要慢慢訓。
他總有後悔的一天。
想到這裡,辜蘇不再猶疑,改換戰略,做出了最符合原主性格的行為——
她點漆雙眸中閃過決絕之色,接過對方手中酒瓶,仰頭往口中灌去。
與此同時,她在腦海中與系統對話:
【替我調整身體數據,十秒後暈過去。】
對於她此時的倔強,穆盛洲倒是有些意外。
他名下有許多產業,辜蘇工作的酒吧不過是其中之一。
這八年裡,他來這座城市出差歇腳時,通常都會選擇來這家名為「往事」的酒吧消遣。
不知是巧合還是對方有意為之,他每次都能遇見辜蘇。
一開始,她還會追在他後面殷切打聽,楚沉的案子進展怎麼樣了?有新的證據出現嗎?還有機會翻案嗎?我可以見他一面嗎?可以給他寫信、寄東西嗎?
她嗓子廢了,不能說話,這些問題都是寫在紙上遞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