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砂金道。
蘭索咬牙,從樓頂上跳下來,差點崴了腳,他裝得雲淡風輕,暗地裡眼裡泛著淚花,在砂金看不見的地方齜牙咧嘴,清了清嗓,「我有件事要問你。」
「哦,我憑什麼回答一名星核獵手的疑問?這事對我來說百害無一利吧。」
砂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在流夢礁的每一秒鐘都是公司在匹諾康尼財富增值的關鍵,除非你的問題能給我創造同等價值,否則,免談。」
「你,我可是救了你,你以為把只有那點記憶片段的你從夢域中帶出來很容易嗎?」
「可你不也是在救自己嗎?被困在那個夢境的又不只是我。」砂金理所當然地道。
哈?!?
蘭索難以置信,他往前一步,聲音因不爽而拔高:「你搞清楚,要不是怕暴力手段會導致你記憶意外缺失,我才不會陪你玩過家家遊戲!」
被挑釁,砂金冷酷一笑。
「是嗎,我看你玩得挺不亦樂乎呢,是誰騙我自己是公司職員,非得摸我的產品編碼,跟我擠一個帳篷,屢次借我的手投骰子作弊,你該不會忘了吧。」
蘭索臉色漲紅,他和砂金身高不差多少,就幾公分,奈何砂金看他總是俯視,氣勢平白矮了一截,他不甘示弱地踮起腳,試圖用大嗓門給自己助威:
「我忘了,你把我怎麼樣?你平時戲弄我的次數還少嗎,頂多扯平了,斤斤計較的人以後都長不高。」
「長不高?哈,這是什麼話,吵起架來連自己都內涵嗎,不愧是歡愉令使,要不再多說幾句給我點素材?」
砂金眯起眼睛,一手按在蘭索腦袋上,笑意森然:「忘了?忘了好,你最好一輩子別給我想起來,否則。」
蘭索揮開對方的手,向後一跳,宛如一隻受到威脅的動物,戒備又氣鼓鼓地看向遠處好整以暇的砂金。
不知道哪個字戳中了砂金的肺管子,公司總監臉上一貫的笑容變得難以捉摸,危險無比。
蘭索謹慎地打量著砂金,暗暗估量對方目前的戰鬥力,誰知砂金看穿了他的想法,直白道:「怎麼,又想暴力脅迫我合作嗎?」
又。
在夢裡,蘭索靠暴力擄走過砂金好幾次。
「很樸素的作風,在夢裡我無力反抗,現在可不一樣,要不要試試?看是你的骰子先撬開我的嘴,還是我先把你送到翡翠面前?」
翡翠,石心十人之一。
砂金這趟匹諾康尼之行必定不是一個人來的,公司對收復匹諾康尼這塊肥肉勢在必得,這麼大的生意,出動兩三位高管不是難事——如果他們都帶著基石進來,以蘭索目前的狀態,還是有些難招架的,除非薩姆在身邊幫他,但薩姆不在流夢礁,緊急聯繫又不方便。
蘭索騎虎難下。
在夢中,骰出「繁育」降臨的一剎虛影后,徹底灰霧形態粉碎過的他尚處於一定的虛弱狀態,『自殺』的副作用表現為灰霧的強度弱化,阿哈之骰同時進入一定的冷卻期,毫無疑問,短時間壓制砂金沒問題,但與其發生正面衝突後引來更多不速之客,就得不償失了。
「考慮好了嗎?」
蘭索深深看了他一眼,很不高興地撇嘴,「你先拒絕我的提議,不肯回答我的問題,現在怪我解決方式太粗魯,那你倒是說說和平手段呢。」
「只要你拿出誠意和價值,我就會考慮,這是等價交換,我不做賠本買賣,沒得商量。」
「等價?你覺得我渾身上下有什麼值錢的嗎?」蘭索一直覺得自己是窮光蛋來著。
砂金委婉地看著他,目光相當克制,但再怎麼隱藏,也還是被蘭索捕捉到幾分打量和估值的意味。
「不是,你該不會要把我賣了吧,匹諾康尼已經獨立好幾個琥珀紀了,這裡不許有機生命買賣的,你當是艾吉哈佐嗎?」蘭索嚇得連忙抱緊自己。
「做過假面愚者的傢伙想像力都像你一樣豐富嗎?實話說,沒誰會考慮把你賣掉,你的價值不如一隻撲滿。」砂金笑了,笑容里沒什么正面情緒。
???我難道不值40星瓊嗎?
蘭索瞪大眼睛,『嘿』一聲擼起袖子。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能拿到版號像銀狼卡芙卡刃流螢一樣進卡池,底價至少一個金票!憑什麼說我不如撲滿。
「撲滿還能分成撲滿頸肉,撲滿吊龍,撲滿五花,撲滿上腦……你?」砂金笑著上下打量一番,欲言又止。
真是靈性的沉默。
平白被嘲諷一通,蘭索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狠踹路邊垃圾桶一腳,坐在蓋子上,與砂金遙遙相望。
「少說廢話,你到底怎麼樣才能事無巨細,全無隱瞞地回答我的問題?沒時間和你扯東扯西討價還價,我很忙的。」
「陪我在流夢礁走一趟,我替公司搜集一些家族醜聞證據的時候需要一個保鏢。」砂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