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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臻沒有說謊,他不會在非必要的時候說謊。

從他們相遇到如今,算起來只有不到兩年的時間, 但有時, 雪臻覺得他們似乎相識已久。

這種感覺很奇妙。

書中的世界也是如此, 他察覺到自己有些太信任星使了。

即便失憶,即便換了新的身份,也依舊無法改變這一點。

並且他不覺得, 這是需要改進的錯誤。

「因為什麼意外分開?」星使的注意力集中於其他的地方, 「你會在某天悄悄消失嗎?」

「我不會……」雪臻說,「我不知道,沒人可以保證,不會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

就像曾經,他以為自己能夠永遠陪伴在主人的身邊。

紫色的花瓣飄落下來,小小的一朵, 馥郁的微風吹過,打著旋墜落於地。

流動的微風中,星使卻站定在花下,寬肩窄腰,身姿筆挺,臉上流露出似笑似非的神情。

「無法實現約定,打破承諾的誓約,」星使的聲音穿透醉人的花香,和紫色的海洋,「只是因為許諾的人自身不夠強大。」

「只要你不會偷偷溜走,我就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星使的口吻淡然,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像是在感嘆花朵的繁盛,唯獨不像是許諾一個永恆的約定。

雪臻分辨不出這是一個玩笑,還是一個認真的承諾。

他垂下眼帘,「永遠,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光,可能會長久到令人厭煩,你真的明白永遠意味著什麼嗎?」

「是的,我知道。」

星使的語氣輕柔,像是在念誦著某種極其重要的咒語。

花朵迎著辰星怒放,每片花瓣都因為辰星的浸染而變得更加夢幻,如此神秘的紫色,就像是漆黑天幕中璀璨的星河。

然而此刻,卻不如那雙澄澈的金色眼眸耀眼。

「既然這樣,」雪臻分辨不清內心涌動的情緒,「就不要違背你的約定,不然……」

他瞥了一眼星使,又很快地將視線移到旁處。

「不然什麼?」星使的聲音里藏著不甚明顯的笑意。

「不然,」雪臻咬著舌尖,「我會難過的。」

星使輕輕地撩開遮住眼睛的銀白色碎發,望進那雙明亮的眼眸中。

溫柔的觸感如同羽毛。

根本無需思考要怎麼回答,因為答案如同潺潺流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流淌出來。

「我不想讓你難過,」星使的手指觸及光滑的皮膚,「也不會令你難過。」

布滿紫藤花的涼廊之後,是大片大片的櫻花樹。

絢爛的櫻花盛開,顏色潔白得幾乎有些虛假,在視野中無邊無際地延伸。

「你站在那邊,」星使指揮道,「再向左移,不要那麼僵硬,自然點,笑一笑。」

雪臻按照指示站好,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

在他不曾注意到的時候,星使像變魔術似的拿出筆和紙。

「你在學安安嗎?」星使無奈地糾正,「笑得太假太陽光了……你還是別笑了。」

他不輕不重地瞪了星使一眼,收回笑容,疏離冷淡的氣息剎那間圍攏於周身。

「你會畫畫嗎?」雪臻質疑。

他不知道星使有繪畫的愛好啊。

星使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個名字,「她教過我。」

雪臻好像聽過這名字,仔細一想,原來是和夏目川零同時落地的新角色,是一位藝術家。

合理猜測星使是在刷對方好感度,或者走個人劇情時,順便學習了些許美術知識。

但應該也只是皮毛吧,這麼短的時間,星使又不是繪畫天才。

星使拿著畫筆的模樣很認真,他也不好掃興,只希望對方不要畫得太難看,不然他還要想辦法,避免傷害星使的自尊心。

「為什麼不在涼廊畫?」

涼廊有休憩的位置,擺姿勢也更方便。

他不想畫紫藤花,星使冷冷地想。

「因為我更喜歡櫻花呢,」星使描摹著面前之人的輪廓,「所以才選擇這裡。」

櫻吹雪。

突然刮過一陣風,吹亂了所有的櫻花,眼前形成一卷用櫻花花瓣鋪就的地毯。

頭頂與髮絲間落下細小的白色花瓣。

「嗯……」星使看著被花瓣浸染的雪臻,「感覺像婚禮上飄落的白色玫瑰花瓣。」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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