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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襯衫星使很少穿, 比起白色淺色,他似乎更偏愛深色的衣服,是與雪臻完全相反的喜好。

璀璨的星光倒映於潺潺溪水中,泛出粼粼波光。

雪臻伸出手臂,擋住星光的一角,那部分水流的顏色便突兀地黯淡下來。

「多大的狐狸了,」星使顯然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還像小狐狸一樣。」

他收回手臂,「這與年齡無關,再說了,我肯定比你活得久,也比你年紀大。」

「是嗎,」星使的語氣聽上去很敷衍,「真是完全看不出來呢。」

最近星使似乎對於惹怒他樂此不疲。

他突然俯身,半透明的白色飄帶慢慢地落於地面,手指浸泡在清冽的溪水中,舒爽的涼意蔓延開來。

近距離來看,星光似乎也被他捧在手心裡。

雪臻又迅速站起,把手上殘留的水珠盡數潑向星使,星使預料到他的動作,卻沒有要躲的意思,任憑晶亮的水珠灑在身上。

幾滴水珠飛濺到星使的側臉,沿著線條流暢的輪廓緩慢下滑,剩下的兩滴則飛到他的脖頸處,順著微微露出的鎖骨延伸至被衣物遮擋的區域。

星使的神情微微舒展,抓著他的手腕攥緊,將他拉到身前,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面容。

淺色的睫毛像翩躚的蝴蝶翅膀似的顫抖,冰藍色的瞳孔閃著銀亮的光,皮膚雪白,柔嫩的唇瓣卻染著粉紅,像是春日裡即將綻放的桃花。

他突然將雪臻拉向自己,但卻穩住身形,從遠處看,就好像雪臻自己撞近他的懷裡一樣。

視線肆無忌憚地在這張完美驚人的臉上巡視一遍,沒有找到一絲瑕疵,心跳卻不由自主加快一拍。

手腕也這麼細。

如此近的距離,難免想東想西,現下星使只覺得握著的手腕,似乎可以被輕易折斷。

靜靜注視片刻,只能聽見對方清淺的呼吸聲,潺潺流水的聲音,以及樹林中的蟲鳴。

臉龐上微涼的濕意幾乎消散於無形,雪臻這時才抬眸望進他的眼睛裡。

雪臻比高挑出眾的洛特菲爾還要身形修長,也只比星使自己矮几厘米,但此時此刻的姿勢,卻像是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

這一幕令他回想起虛假的書中世界,仿若回到只有彼此才是真實的世界。

一場虛幻的舞台劇,一個角色扮演遊戲,一個圍繞著他們兩人展開的春秋大夢。

可是此時此刻,他們沒有置身書中。

然而,星使想。

雪臻在書中世界崩塌前語焉不詳的警告,還有情人節當晚無法說出口的言語,令他沒辦法不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這是另一場無法醒來的夢境嗎?

那麼,洛特菲爾、安安、維卡、鍾遠……所有同他朝夕相處的人,難道都只是預先設置好的程序,綁著絲線的提線木偶,亦或是夢中虛假的角色?

還有雪臻。

——雪臻。

雪臻也只是虛幻的夢境中,偶然遇見的一隻狐狸嗎?

如果有人告訴他,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從虛幻的夢境中甦醒,代價只是再也無法夢到那隻狐狸。

如果是這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會選擇醒來。

代價若是再也見不到這隻狐狸,他冷靜地思忖,也許他真的不會選擇從夢中醒來。

手中的觸感不似虛假,被他攥住的手腕細膩的皮膚光潔如玉,仿若最傑出的雕刻師巧手打磨的作品。

「疼。」雪臻微微歪著頭。

他知道對方是小騙子,因為他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力度根本不可能令雪臻感到疼痛。

雪臻手指上殘留的水珠沿著手腕滴落,他忽然放開握住的手腕,轉而將凝著水珠的五指包裹在手心裡。

乾燥的手心沾染濕意,微涼的觸感沿著皮膚接觸的部位傳遞。

就著這樣的姿勢,星使粲然一笑,快速伸手在那張臉上劃出濕漉漉的一道水痕。

水珠冰涼涼地滑過雪白的臉頰,又因為重力蜿蜒著滑落,留下一道透明的水漬。

因為多出的水跡,雪臻微微皺起眉毛,藍色的瞳孔定定地鎖緊他。

——他的身影置身於蔚藍的冰川中。

「走了,」趕在雪臻要控訴自己之前,星使說,「夏目川零還在等著我們呢。」

*

夏目川零是個很溫柔的男人,說話的聲音也是如此,溫婉動人。

這種溫柔並不同於星使的溫柔,雪臻在心裡默默做出區分,星使所展現的更像是精心包裝後的溫柔,目的是令對方放下警惕,從而對他心生好感。

系統冒出來:【夏目川零是最新落地的角色,賣點就是溫柔長發男媽媽啦。】

這座植物園不處於對外開放的時間段,因此一路上都是靜悄悄的。

看到即將盛開的花朵,和幾乎長到天上去的藤蔓植物,雪臻就不自主地停留片刻。

這個時候,星使也會停下腳步,很有耐心地在身旁等待,夏目川零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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