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為日後的孩子打算,如阿娘做個慈母。
可…
姜秋姝收拾好,又坐到書案前,將她所抄寫的東西全部整理了出來。
屋子裡燃著個火盆,秋日只是涼颼颼的,火光大盛的那瞬間,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孝經》《女戒》《禮記》她抄寫不下十次,摞在一起厚厚的,她吃力的將他們全都放在地上扔進火堆里。
一張張紙被燒盡,姜秋姝推開窗,讓煙霧飄到外邊兒。
「娘子您在燒什麼呢?」關嬤嬤端著水,急切走了進來。
「皆是我曾抄寫的。」姜秋姝回答嬤嬤,看著它們被火光吞噬乾淨,只留下灰燼。
「娘子您燒這個作甚?」關嬤嬤疑惑道。
「這些抄寫的東西字又丑的很,眼不見心不煩。被別人瞧了,可丟臉了。」姜秋姝看著煙兒往外散去。
在看向關嬤嬤是笑著的,身上枷鎖全部散開,她的笑如最初般的純真。
關嬤嬤看著晃了晃,以往剛入府時的娘子便是這般模樣的。
屋裡一股子煙火兒氣兒,帶著墨香,抄寫時的疲累,在此刻全部消散,她不想叫日後住進來的看笑話。
讓人覺得,原來裴珉前夫人是這般不學無術。
即便她本身是那個模樣。
姜秋姝燃燒殆盡的灰燼,感慨她在府中許久,留下的不過是醜陋的字跡,如今它也沒了。
便什麼也沒有留下。
其餘的,並沒有什麼是屬於她的,都是屬於裴珉夫人的。
她如今不是了,便都不是她的了。
姜秋姝靠在椅子上,房間裡最後的墨香氣也被大開的窗戶吹散。
關嬤嬤站在門口看著這般模樣的娘子,莫名心慌的很,好似娘子也如同那燃燒著的煙,隨時都可以被風吹散,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走近,拿起架子上的毛筆遞給了姜秋姝,「舊跡沒了,娘子不若寫下新的字。娘子如今的字好,寫完掛在屋裡賞心悅目。」
姜秋姝接過筆,朝著關嬤嬤道:「嬤嬤,你去幫我打些水來吧!」
關嬤嬤見姜秋姝要重新書寫的模樣,心裡的慌張少了,連忙地點頭,離開了房間。
姜秋姝手裡把玩這筆,卻也沒沾墨,只是在紙上練著手腕,空寫出了兩個字:揚州。
她想,她該回家了,有些東西該討要回來了。
以往她總是千盼萬盼,希望趙士遠能夠高中,有了權勢在身,能夠替她報仇,可是空想。
後來嫁給了裴珉,太傅夫人的名頭,更是響亮的很,可她回不了揚州。
這身份不過是空殼。
關嬤嬤端水進來時,早就沒了姜秋姝的蹤跡,她連忙問了問站在一旁的錦繡,「娘子呢?」
「去小廚房燉湯,說要給五郎補補身子,娘子說她想一個人去,沒要我跟著。」
錦繡回道。
關嬤嬤鬆了口氣,娘子主動為五郎做吃食,也是想要緩和近日的關係。
姜秋姝去了書房,等著小廝傳達後,她才走了進去。
裴珉見了她的蹤影,立刻放下筆,起身,「你怎麼來了?」
「五郎是不歡迎我嗎?」姜秋姝笑著。
裴珉難得見她這般笑顏,這些日子,兩人間好似隔了層寒冰,叫人冷的很,見她這模樣,他覺得意外的很
「你想來,隨時皆可!」
要旁人通報的皆可?
她可不稀罕,姜秋姝眨眼便遮住所有的情緒,走向了書案的方向,「五郎說的對,妾身今生怕都無法嫁給比五郎還要好的夫君。」
她又道:「可五郎要是想娶比妾身好的妻子,可是容易的很。」
瞧她有了示弱的模樣,裴珉心情好了些。
他抓住她的手,「夫妻便是一世的緣分。」
姜秋姝點頭,茫茫人海結為夫妻是不易的事,況且還是她與裴珉這般相差甚遠的。
姜秋姝提起食盒,放在椅子上,「這是妾身親自做的。郎君可別說妾身不顧忌身份,只此一次。」
裴珉並沒有不悅,只是她初入府,便時常守在小廚房,有為她身份考量之故,害怕府中因此輕看了她。
單一兩次,可視作夫妻間恩愛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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