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薄賀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電梯運行的聲音從傳來。
陸州這才開門,但沒讓李定原進:「你家在樓上。」
李定原:「手疼,在那兒緊張吧,包的有點緊,給松松?」
陸州不知道李定原說的真的還是假的,還是讓開了。
還是在沙發上。
陸州恍惚回到第一次給李定原處理傷口的時候。
李定原隨便胳膊讓陸州怎麼擺弄,看向電視柜上的鮮花,是一束白色帶著點綠的玫瑰:「你買的?」
陸州低聲應了一下。
李定原:「那會兒,害怕嗎?」
陸州知道李定原問的是那會兒廣場上的事,沒顧上害怕,那會兒只怕李定原出什麼事。
但他沒有回答。
李定原也不追問,又說:「這麼喜歡我呢,怕我受傷,怕我死?」
陸州包紮好傷口,起身收拾藥箱,又被李定原拽回去坐著了。
李定原還問他:「我要真死了,你哭不哭?」
這話很不吉利,陸州有點小迷信,平常就很注意避讖,皺眉看他:「不要亂說。」
李定原就笑:「你自己整天胡說八道,還不讓我說了?這麼霸道,除了我誰敢伺候?」
陸州:「……」
李定原握住陸州的手:「我認真的。你喜歡我早已經勝過喜歡自己,你愛我,怕我出事,是不是?」
陸州:「換作別人,我也會救。」
其實不是。
他是個很普通很自私的人,會豁出命去救的人只有爸媽和弟弟,再就是李定原,沒有別人了。
想過這個問題。
他要是出事了,爸媽和弟弟會很傷心會痛苦。
所以幫扶別人的前提是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讓親人難過。
現在又加了個李定原。
李定原也不生氣,陸州擋在他面前這回事當時肝膽俱裂,此刻卻是無比的踏實。
三年,他等不了了。
他可能要特別自私一回。
低聲問他:「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忽然就死在哪個角落,你會不會後悔一直對我的愛置若罔聞?我這個工作性質,你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大。」
陸州喉嚨有些干:「沒有如果。」
有人敲門,陸州去看門,發現是外賣。
很大一包東西。
是李定原趁著陸州去取醫藥箱訂的東西,下酒菜,還有兩打啤酒。
李定原起身拿了醫藥箱放好,又拎著老大個袋子陸州不想往屋裡拎,並且想把東西和人都弄出去。
但被李定原拒絕了。
還說今天他們捨命救了彼此,還都平安無事,怎麼也該慶祝一下。
陸州說李定原受傷不能喝酒,但李定原說這點傷不影響什麼,又疼,喝酒能好受點兒,他以前總這么喝。
後來兩人就一起喝酒。
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喝。
兩人輸贏差不多。
但陸州後來就手撐腦袋趴桌子上了。
他酒量如果一直訓練的話應當會不錯,畢竟基因在那裡,但沒喝過幾次,就很難招架。
後來仰靠在沙發上不想動了。
理智在消散,直愣愣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李定原,就覺得真好看。
後來的事陸州記不太清了。
好像李定原坐在他身邊了,好像還和他聊天。
這段日子陸州心裡壓了很多事,都是和李定原有關的,一時間控制不住,覺得該和他說一說。
如果清醒著,他肯定不說。
但這會兒好像很多標準和警惕都變了。
陸州勸李定原不要和他糾纏。
說李定原工作好人長的好家境也好,很招人喜歡,將來成個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什麼的,多好。
李定原點頭:「聽著是不錯,那你呢?」
陸州搖頭,看著天花板發呆:「我就這樣啊,我喜歡男人,和女孩子……總不能騙人家,不行不行……」
他胡亂擺手。
因為李定原不知什麼時候從對面坐到了他身邊,還差點給人一巴掌。
李定原攥著陸州亂動的手,確認了陸州拒絕他的真正原因,果然是他猜的那樣。
心頭滾燙。
就說:「我也喜歡男人,我們一樣。」
陸州捧著李定原的臉,摸來摸去仔細觀察:「不一樣,你不是喜歡男人,你喜歡我,你也可以喜歡別人,你可以喜歡女孩子。」
李定原問他:「你怎麼知道?」
陸州有些不高興的拍了他腿一巴掌:「你這個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