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原:「沒有吧?」
他摸了一把頭髮,就說還濕著呢,不舒服。
介於李定原的頭髮非常濃密,陸州就也有些不確定了,仰臉上手摸了一把,就是干差不多了,只有髮根還有點潮濕。
頭髮自然干肯定比吹乾要好。
這種程度根本不需要吹,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
李定原出乎意料的好說話,有點百依百順的味兒:「那就不吹了。」
他握住了陸州的手。
陸州要掙脫。
但李定原是連著陸州的手腕一起握著的,留給陸州活動的空間,但就像給人戴了一圈兒鐵箍一樣,掙脫開很難。
陸州斂著眉頭看他:「你幹嘛?」
李定原就這麼握著陸州的手:「不走行嗎,晚上我送你回去,白天你過來,我們一起吃飯,不要丟下我。」
他語氣很平靜,但有點隱約的孤獨和祈求。
陸州:「你可以讓別人來陪你。」
他知道現在的李定原已經不需要照顧。
李定原拉著他在床邊坐下。
他頎長的背微微弓著,看著地面:「沒有別人,這些天只有你。我太忙了,哪有空交朋友。」
陸州想想還真是,從住院到現在,沒人來看過李定原。
他當然不知道李定原受傷的消息一直瞞著親朋好友,至於單位,已經讓小吳傳達了不讓打擾的意思。
李定原不算交遊廣闊。
但他深諳社會的規則卻又保持了自身,有能力有背景性格也好相處,都是別人搶著和他建立交際。
要真放出受傷的消息,來的人得用卡車拉,還不止一車。
陸州有點猶豫。
他覺得他和李定原之間的關係有點畸形。
他其實無所謂,甚至覺得和李定原在一起有點說不出的舒服。
除了某些時候。
但陸州知道如果李定原忽然不理會他,忽然離開,他其實不會怎麼樣,日子還是一樣的過,他早有這個準備。
然而李定原肯定不是。
陸州不想給李定原某些錯覺或者期待,然後再讓人落空。
而落空是必然的。
李定原看著陸州微微垂著的睫毛:「下周我就去上班了,就一周,可以嗎?」
陸州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這樣好聲好氣的商量著,而且李定原並不是他討厭的人,他很難拒絕。
最後就道:「那行吧。」
李定原沒放開陸州的手,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坐了一會兒。
這讓陸州想起那次爬山。
那段不長不短的旅途,李定原也是這樣牽著他的手,還用補償的說法不讓他將手抽走。
後來這人好像將牽他手當做可以長期履行的東西。
當天晚上,陸州九點鐘的時候離開李定原家。
李定原拎著他的行李包跟在後面。
陸州不想讓李定原拎東西,但這人在這一點上十分堅持,而但凡李定原堅持的東西,總會有辦法進行。
他收拾東西,李定原就打開電視看。
甚至還熟門熟路的去視察了廚房,重點是冰箱,清理了一袋過期麵包和幾個有點蔫吧的水果。
然後出門一趟。
十來分鍾後他開門進來,拎著一兜子吃的。
有水果、麵包和小蛋糕,還有一份兩人晚上沒吃完的無骨雞爪、鴨翅膀和藕片等消磨時間的鹵貨。
水果這些都放在了冰箱,鹵貨放茶几上。
李定原開了電視,找了一部影片看,要會員,他又開了個會員,登錄了自己的手機號。
很經典的喜劇片。
陸州收拾東西到半道,忍不住站在臥室門口看。
在李定原推了推裝著鹵貨的盤子示意來吃點,說不吃明天就壞了的時候,他就又坐沙發上了。
原本鹵貨裝的是外賣盒,但李定原換了家裡的大盤子,擺的還挺好看。
陸州就小吃了一點。
電影很好看,鹵貨也很好吃。
看完電影已經十一點多。
平常陸州睡覺也基本上是十二點左右。
他一個人的時候也這樣,雖然他這職業其實白天也有大把時間,但晚上的時間就好像比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