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李定原問:「笑什麼?」
陸州不知道他笑了,很無辜的抬頭:「沒笑,你看錯了。」
李定原太聰明了。
原本他還真不知道陸州樂什麼呢,但陸州猶疑的避開他某些部位的眼神可太明顯了。
有些尷尬,被點出來就不是尷尬了。
尤其像李定原這樣的人。
直接將陸州逮手心裡了,反正也不用再收著力裝半個殘廢,兩人推推搡搡一塊兒倒沙發上。
陸州沒忍住笑起來,臉通紅,但就是不說笑什麼。
李定原有法兒治他。
說不上心一橫還是心一動,還是渴望或者驗證之類的,一邊咯吱陸州痒痒肉讓他無暇他顧,一邊撈起人一隻手往抱枕蓋的地方按。
可憐的抱枕滾到了沙發底下。
陸州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怕癢。
無法自控的笑中感覺手好像碰到個異常的東西,不軟,很燙,那種手感能在一瞬間讓人感知到它到底是什麼。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的手跑那兒並不是混亂中的不小心。
下一瞬就要從沙發上彈起來。
李定原眼睛都紅了,按住陸州的手沒讓他動。
他頭發不長,屋子裡又有暖氣,這會兒頭發都半幹了,壓著聲音問陸州:「亂摸什麼呢?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陸州:「……」
李定原像抓住正在幹壞事的嫌疑犯,義正辭嚴的強調:「這麼好奇?你要怎麼樣難道哥還能不願意?偷偷摸摸,羞不羞?」
陸州被他逼到恨不能鑽沙發縫,腦袋裡鬧哄哄的,緊張、恐懼還有些別的什麼。
又好像一切都是虛無的。
好在李定原只是就這麼扣著他的手揉了吧,就放開了。
陸州迅速的坐起來,往離李定原遠的地方縮了縮,乾巴巴的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害怕被觸碰,便也覺得不經同意觸碰別人也很罪惡。
又小聲補充了一句:「對不起。」
陸州看不到在李定原的視線中,他臉色蒼白嘴唇都失了血色,眼珠甚至都似乎有輕微的震顫。
那種和空洞接近的,恐懼的震顫。
道歉只是一種程序般的教養,並非神智清晰。
生理本能讓李定原某種意義上的興致高昂,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瞬他的血都是涼的。
渾身發冷,還充斥著說不清的戾氣。
但巨大的情緒還沒有冒頭就讓他強行壓制在了身體的深處。
不能嚇到他。
李定原很想摸一摸陸州的腦袋,安撫安撫他,但多年的社會閱歷和工作經驗告訴他,這是他的需求,並不是陸州的。
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陸州聽。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出乎意料的輕和柔和:「我知道,沒關係。」
陸州看了眼李定原,那是個驚恐未定但又有些意外的眼神。
他看到李定原劇烈起伏的胸膛。
但這人這會兒又好像出乎意料的正經,大概是才洗過澡的緣故,他整個人都有種說不清的乾淨利落。
眼神很平穩很明亮,又一次重複:「沒關係。」
停頓了幾秒鐘後帶著點調侃的笑意道:「是我不好,沒想到你這麼怕癢……」
他的笑容不帶任何情慾,俊朗又明亮,像能驅散一切陰霾。
第44章
陸州直覺李定原有些奇怪。
但情緒穩定還會調侃人的李定原就讓他比較安心,哪怕他剛才碰到不該碰的東西的慌張,也奇蹟般的平復了。
陸州不想表現的太過異常。
他往後靠到沙發靠背上,看上去是玩鬧太過累癱了的樣子。
好一會兒才又起來繼續工作。
保鮮膜包了很多層,陸州耐心的拆掉,這次李定原沒有抱著抱枕,很正大光明的按住浴袍的邊緣。
小腿上也沒有沾水。
陸州收拾掉拆下來的保鮮膜和膠帶,然後就忽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想起來,他之前收拾了東西。
至於答應給李定原吹頭髮,這會兒看,頭髮都干差不多了。
李定原倒跟著他去了次臥:「不給吹頭髮了?」
他這話聽著有些委屈似的。
陸州看他:「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