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道:「她啊……挺高的,高鼻樑,大眼睛,脾氣有點潑辣,但人很好,做飯很好吃……」
女孩子的父母看出陸州不是說瞎話,對視一眼,知道沒戲了。
也許能威逼利誘呢。
但女兒的救命恩人,怎麼能恩將仇報,更何況就算利誘成功,能被利誘的人他們放心把寶貝女兒託付給對方?
這天下午陸州就強行出院了。
他不想住,醫院也沒有辦法強留人家。
李定原趕來接,拎著陸州的衣服袋子,兩人並肩走在醫院的廣場上,太陽出來,那天下雨時的事像是一場夢。
陸州偏頭看了眼李定原。
人群里這人高大英俊卓爾不群,很顯眼,路過的人都會偷看他。
回家後陸州就想洗澡。
大夏天的,四天沒洗澡,雖然一直換衣服,但總是不舒服。
傷口不深,已經結了淺淺的痂,還用防水膠布貼著,應當沒問題。
這是陸州的專業判斷。
李定原也就沒阻止他,只是熟門熟路的去陸州的臥室柜子里,拿了新的衣服包括內褲,在床上放好。
又去陽台拿了浴巾遞給陸州。
跟到陽台的陸州,看著陽台上飄著的好幾件衣服都是他在醫院換洗的,臉上也不知道該掛出什麼表情。
主要是衣服晾一邊,另外一邊是三件內褲,都是他的。
李定原眉梢微挑,催促陸州:「發什麼楞,快去洗,沖一衝就行了,最多沖十分鐘,不能再多了。」
他靠在洗手間外面等,怕有意外。
聽著裡面窸窸窣窣的脫衣服的聲音,提醒陸州當心點,不要扯到傷口。
又道:「人抓住了,初犯,傷了人,會從重處罰。」
沒提這件事雖然歸他轄區下屬派出所管,但他一路跟進,幾乎是按照極度危險逃犯的標準和效率將這孫子揪了出來。
陸州:「謝謝。」
李定原忍不住想陸州這會兒是個什麼狀態,聽動靜衣服脫了的吧,喉頭微動:「謝什麼?」
陸州:「醫院,麻煩你了。」
李定原去的太勤快,同病房的病人都很羨慕他,說他哥對他真好,少見關係這麼好的哥倆。
李定原:「我也總麻煩你,禮尚往來。別磨蹭,快去洗,十五分後不出來我就進去,現在開始計時。」
陸州:「……」
他從來不懷疑李定原說到做到的風格。
門外,李定原去廚房洗了把臉,冷水撲面,告誡自己任重道遠。
這天晚上李定原沒走。
理由十分充分,陸州壓根沒有到能出院的時候,他主動和醫生保證會嚴密看護陸州,萬一晚上陸州又發燒或者有個什麼意外……
還主動提出可以睡次臥,自帶枕頭和被子。
陸州沒讓他睡次臥,讓出了主臥大床的一半,提供枕頭和夏涼被,他睡在里側,明亮的眼睛看著李定原:「還有事?」
天藍色的睡衣讓他皮膚更白,整個人都像一顆珍珠成精。
李定原欲言又止,但最後什麼都沒說,睡在外側,規規矩矩,一晚上都平躺著,手指頭都不動一下。
這是他當狙擊手時練出來的。
老實的穿著一整套睡衣,不像家裡那樣只著一件內褲,怎麼舒爽怎麼來。
晚上誰也沒說話。
陸州呼吸很平穩,但他其實一直醒著,醒了很久。
雙手疊放在腹部的位置,偶爾摩挲一下手背,這樣的夜晚讓人有些沉迷,他竟有些沉醉。
但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靠近李定原的那側,似乎汗毛都能感知到成熟男人的氣息,一直下意識的繃著。
第二天,李定原看著陸州吃完早餐才離開。
他又忙起來,說中午會安排人給陸州送飯,以不容拒絕的姿態宣布陸州不准拒絕,否則他會親自過來。
陸州認真的喝豆漿,忙裡偷閒的說:「知道了。」
這樣乖順的陸州讓李定原有點飄,但又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這也太聽話了。
他享受著又警惕著。
事實證明李定原的直覺是對的。
在他上班後,陸州給周薄賀發了信息,問他有沒有時間,有的話通個電話。
周薄賀很快打來電話。
陸州問周薄賀:「師兄,你之前說的那個酒吧,沒黃吧?」
周薄賀:「……」
他之前就跟陸州提過一個酒吧,那還是酒後微醺的時候沒剎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