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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惟新的資料非常簡單,早些年除了讀書就是讀書,他比較爭氣,上學以後就一直靠拿資助生活。可惜先前投資C山的基金會背後的公司因為經營不善收手了,中間斷過兩年,到了高中,才被銀柏續上了。

方時以前調查過的,寧惟新和那幾個混混的矛盾就是在銀柏出現之後。

金額高,但是名額少,一年資金寧惟新能掰成兩年用,遭到了一些人的覬覦。

就是這一段,這次……查到了新的東西。

——裡面提到了白父。

銀柏在選擇投資對象的時候,有一個暗中摸排考察的環節,當時雖然兩家因為裴知意的事鬧掰了,但這個合作是早就定下了的,只是籌備的時間耽誤了,白父為表誠意,親自去了一趟山里。

並且——寧惟新的推薦信就是他寫的。

這一點原本被銀柏壓下去了,或許是為了用作誘餌吸引白逸,又被裴知意默許放出來了。

父親出車禍成為植物人以後,他很久沒有聽說過相關的消息了,突然得知此事,頗感意外。

【白兔子:做了筆跡鑑定嗎?】

【助理方時:原件我們沒有拿到,但是我在您父親的行程留檔中確實看到他有外出考察過一段時間。】

既然是父親推薦的寧惟新,那就是那個時候的寧惟新確實表現很好——這也和他們的其他調查結果呼應上了——單論成績,寧惟新早年一直處於中游水平,到了初高中,突飛猛進直接登頂——也正是因為他有這樣一個自我提升的行為,才引起基金會的重視,要核查他的真實水平。

【白兔子:我父親是一個人去的?】

【助理方時:看留檔記錄似乎是這樣的。】

他是去了解寧惟新的私生活,自然不會大張旗鼓的出行。不過好在這年頭網際網路發達,白逸要調一下父親的行程並不算困難的事,白父用的手機都還在家裡留著呢。

【白兔子:查一下我父親在那邊的行蹤吧,記得抹掉痕跡。】

【助理方時:1】

因為涉及公司的東西,再加上那段時間爭奪股份,白父的手機里的數據被導出來備份了,只不過出於隱私考慮,白逸只有針對性的拿了要用到的東西走,其他的沒有亂翻。

他斷了網,把內存卡插上,手機插上電重啟。

白父的密碼他知道,是白母的生日。

這個東西涉及自家人的隱私,他不放心別人檢查,只能自己慢慢來,先一步點開了相冊,被一個直截了當標註了「C山」的文件夾吸引了。

燈下黑。

白父在時,環亞正值上升期,惹不少同行眼紅,他一個人去山溝溝里不帶保鏢,自然是稍微模糊了一下目的地的,在這種情況下,要把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聯繫在一起,還是有的困難的。

怪不得裴知意也敢威脅他,原來還真是藏了點東西。

白父估計是把這次調查當成了度假,相冊里有不少風景照。白逸一直往下翻,翻到最開頭,瞧見了熟悉的身影。

白父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年了,全靠外力維持生命體徵,早就脫相了,白逸原先經常去看他,後來見一次難過一次,才去的少了。

……

白逸呼出一口氣。

照片裡,真有寧惟新。

他那個時候長得更為青澀,肢體語言上盡顯侷促,和氣定神閒的白父站在一起,修長的四肢都快擰到一處了,睜大了眼睛盯著鏡頭,角度不太好,但五官撐住了。

……

別的還有一些生活照,白父不止接觸了寧惟新,還順著他觀察了其他備選者,白逸草草掠過一遍,停在了一張報警回執上。寧惟新檔案里留下過他被校園暴力的經歷,就是這次報警促成的。這種情況很難判,畢竟雙方都未成年,他們反覆查證過證據鏈,沒想到原來是白父在背後幫了忙。

白逸莫名產生了個新念頭。還有這種淵源的話……那他會不會早就認識自己?

他很有耐心地一條條翻,翻到相冊尾巴時,心裡的不對勁再次占據了上風。

白逸翻回第一張照片,放在一起比較,立刻就意識到了違和的源頭。

秦晟說過,他像自己。

嚴泊楓也說過,他像大學時期的自己。

寧惟新初升高,白逸正好就是大學時期。

這個時候,跟白父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寧惟新,已經有幾分白逸的影子了。

或者說——他這個時候的像,是不經掩飾的像。

而現在倒像是在「像」的基礎上,加上了一點自己的角色屬性。

白逸對這一套流程很熟悉,因為他高中也是這樣逐步偽裝自己的。上當受騙典型案例比如小裴。

剛開始一段時間,寧惟新幾乎是幾套衣服輪著換,後來多了些新的、看起來布料更好一些的,一看就是白父的手筆——白母比較追求生活質量,連帶著他們父子倆都對這個觀念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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