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釗仰倒在地上,兩隻胳膊抬不起來,用眼睛瞪著白逸:「他動手打人!」
「白總,這……」
他這是料定自己不想調監控?那他可想岔了,自己這麼多年可不是白練的,就算是監控拍下來也指定是好看的。
但他明面上話不能這麼說,淡淡地道:「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孫先生有些話說出口之前還是想清楚的好。」
「是你出言不遜在先!」寧惟新連忙跳出來替白逸作證,「他硬要帶夫人去見什麼人,夫人不同意,他就動手,他要打夫人,我這臉就是攔他時挨的!」
蘭迪臉色一變,冷聲問責錢氏代表:「這樣的合作方,錢氏不會也吃得下吧?」
他們人多占優勢,白逸悄悄放鬆了緊繃的身體,一副不願多言的神態。
錢氏代表被合作夥伴丟了臉,自覺找了個台階下:「我們會慎重處理這事的。快快,快去喊人來幫寧惟新先生處理臉上的傷口。」
賀乘逍把白逸護在身後,垂眼盯住孫釗:「不知道孫總為什麼要污衊我先生?」
「哈?」孫釗氣笑了,「白先生,說出口的話是要負責的,我明白,你應當也明白。」
噢,這是拿錄音威脅自己呢。
這倒不好辦了。
賀乘逍完全不接招:「我相信我先生,實在不行,調監控吧。」
孫釗望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喊疼了,反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是吧,你相信他……哈哈……」
賀乘逍蹙眉:「孫總,大家都是體面人,你沒必要——」
「白總記得他們吧。」
白逸渾身汗毛倒豎。
孫釗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反正這幾天他在錢氏手裡像條狗一樣使來使去,因為把柄揉在一起的合作關係本就扭曲,惡毒地道:「能進你房間,知道你被下了藥,你要不要猜一猜——」
賀乘逍一拳砸向他的面門:「閉嘴!你再污衊一句,我就報警了!」
「報警?」孫釗鼻血歪歪斜斜地往下淌,「警察受理了麼?找不到人吧!賀總啊賀總,你猜猜為什麼發生這種事,白逸還要接錢氏的投資呢?不過可巧了,我手裡倒是有一點好東西……」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沒一句有道理的,但湊在一起又那麼有點東西。
他不怕得罪錢靳,也不怕得罪自己,真是瘋了。
「孫總還是照顧好自己吧。」賀乘逍篤定了他在信口開河,「地上涼,腦子要是沒清醒,我們就不攔著您多躺一會了。」
「你TM的——」
白逸嘆息一聲,露出個憐憫的眼神:「這事鬧大了,不會連累尊夫人跑一趟吧?」
孫釗一僵。
白逸再接再厲:「孫總這個點還在談生意,想來是十分珍惜現在的事業,夫人應當會很欣慰吧。」
「行……算你狠。」
「要是孫總沒別的事,我們可就不奉陪了。」
經這一出,在座幾人各存心思,剩餘的宴席吃的頗為侷促,寧惟新用冰袋敷著臉,蘭迪的目光時不時落過去,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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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賀乘逍有些反常,具體表現在白逸已經躺在床上了,他還開著小燈坐在書桌前。
「你不休息麼?」
隔著金絲鏡的反光,白逸一時拿不準他眼底的情緒,賀乘逍活動了一下手腕:「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我去書房。」
不對,太不對了。
白逸半撐起身子,被子從肩頭滑落腰間,小臉神情困頓:「我肩膀不舒服,你有空幫我捏一捏麼?」
「行。」賀乘逍合上電腦,繞道床邊。男人的手掌寬厚有力,肩頸僵硬的肌肉緩緩放鬆下來,白逸口中溢出一絲喟嘆。
「這個項目,是你托張老牽線給我的麼?」
白逸闔著眼,手指盲畫了個圈,在調出的合同間精準指中自己要求加上的一條:「他哥手裡有項目,預計三年內能開,我想促成你們合作,也是希望你能提前簽下這條線上的剩餘價值,穩賺不賠的。」
「你們經常有聯繫?很了解他們?」賀乘逍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好像這只是一句普通的疑問。
「我本來想搶一條過來的,但是你們的項目正好對症下藥,不用白不用。」
「原來如此。」
「還有一件事……你做什麼?」
賀乘逍順勢將他壓在床頭,眉間隱有戾氣一閃即逝:「寶寶,我還是有點在意孫釗說的話,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白逸反問:「不是說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