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語氣含著祈求,宛若在祈求面前的女子能夠給自己放過她的理由。
褚清思被迫承載了不屬於自己的前世記憶與痛苦,神態已經疲憊不堪,意識也時有時無,聽見耳畔的聲音。
她的濃睫不再上翹,而是垂落下來,腦袋也微微一側,臉頰不經意間與男子的掌心
擦過,彷佛是在輕蹭掌心。
但她僅僅是循著聲源處,想要去聽清其言語。
李聞道呼吸一滯,眸底所築起的淡漠、寡情,已經即將崩裂。
褚清思也好像終於明白眼前這人說了什麼。
她舉起一隻手,無名指與小指不受控制地往掌心蜷縮著,僅食指與中指抬起,撫摸著男子的手腕。
這裡的青色筋絡微微凸起。
在青筋的下面,是維持生命的鮮血所途徑的地方。
褚清思的指腹稍稍用了一點力,往下摁去。
於是感受到了與心臟同行的脈搏的跳動,是如此蓬勃而有力,象徵著它主人的生命未曾受到任何傷害。
而她的動作,太過輕柔。
使得李聞道喉中彷佛被原野上的狗尾草輕撓。
酥麻,難耐。
李聞道抵住她的額頭,不再去追究前一個問題的答案:「泱泱哪裡疼。」
他的手掌上下拂弄著女子的白頸:「喉嚨?」
然後又學褚清思前面一樣,帶著薄繭的指腹控制著力道往下輕摁:「所以才不說話?」
長睫緩慢撲扇了幾下,褚清思所剩的一點意識徹底陷入混沌,身體猛然往下滑落,有如滑膩的絹帛,讓人抓不住。
李聞道眼疾手快地將人攬在自己懷中,微不可聞的輕嘆一聲。
好像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七年前。
天授元年。
褚家的車駕在大道上被韓王所逼到傾覆,她被摔出,倒在大雪中已經不能再動,卻還是先問自己的女師是否安好。
那時也是被他抱在懷中不斷喊痛,像只小貓。
如今卻再也不需要依賴誰,隨時都能離開,其實從來都是如此,當不愛的時候,她可以比任何人都狠心。
褚清思只覺得很累很累,累到睜不開眼睛,神思也開始逐漸昏亂,不斷下沉,聽到男子的嘆息,她想起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前世,依舊執著的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抱人從地上站起的李聞道身體微頓,笑了聲:「但泱泱什麼都不問,要我告訴你什麼呢。」
可他註定得不到回答。
*
將人放置在臥榻上。
李聞道轉身離開室內。
看見隨侍女子的宮人往此處走來,他停下,淡聲命令:「去我宮室命醫師來這裡為褚才人醫治。」
兩名穿窄袖胡服的宮人對望彼此。
先是對本應該昏迷在居室的李侍郎突然出現在這裡而感到驚愕,然後再是對褚才人前面還安然無恙,為何忽然需要請醫師而感到不解。
最終,數年在上陽宮隨侍的素質使得她們很快做好分工。
在朝男子叉手行禮後,一人轉身去請醫師,一人疾行去室內。
*
李聞道望了眼自己剛從裡面出來的居室,目光逐漸凝聚,有所思的垂了下眸,聚起來的目光又瞬間散為滿天星。
然後他朝著位於宮室中央華堂邁步。
至堂外,有數名府兵被豆盧陵遣來在此專門負責衛戍,以保證洛陽所來之人的安危。
他們看見負手站立的男子,也是滿眼愕然。
李聞道輕掃一眼:「豆盧刺史在何處。」
不慎對視上的府兵惶恐低頭,拱手為自己的不敬請罪:「刺史剛乘馬離開。」
李聞道收回視線,徐步上堂前階,語氣冷冽:「迅速去追,請他回來一趟。」
府兵立即稱唯,大步走到宮室藩籬外,從專職養馬的官吏手中要來一匹馬,翻身上馬背去追。
*
豆盧陵被追上的時候,距庭州城邑已經很近。
聽到李聞道醒來並要見他,又高興大笑地折返回來,速度比離開時要快上數倍。
而豆盧陵是武將出身,走上堂的時候,步伐邁得極大,腳步也又沉又重,帶有武將所獨有的,聲音高昂:「李侍郎能夠無恙,真是我等之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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