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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隨即便中止與周俊的談話,笑著詢問:「拂之來了,結果如何?」

李聞道抬眼,毫不畏怯的與其對視:「經過幾次訊問,發現趙王李憫、駙馬都尉婁罡都參與在其中。」

女皇端坐案後,手中在閱看著周俊所獻上的又一次告密,字字都落在她心上,故而心情愉悅,從文書中抬頭:「這兩人...可都是與魯王交好之人啊。」

婁罡尚太宗之女衡山公主,而衡山公主與女皇夙願深久,昔年高宗常召衡山公主入宮相談,在高宗欲立李詢為儲君時,衡山公主則勸諫李詢體弱不宜為太子。

因此得女皇怨恨。

李芳被立為太子後,衡山公主又向高宗美言自己的小女,以致高宗為李芳納其女為妃。

然,最後這個女兒也因為不敬君姑,幽禁死於別宮。

一直低頭垂手的周俊似是捕捉到時機,諂媚笑道:「聖人,臣還查到蕭徹與此事相關,他數日前曾去過尚善里,或與趙王有過接觸。」

李聞道聞言,淡瞥過去一眼,這是要將李氏子弟再次清洗誅殺,但他知道此實為女皇之意,周俊不過是迎合行事。

只要女皇需要,即使那人只是去過尚善里,周俊也可以使其從口中親自說出諸多罪名。

他垂下眼,不作它言。

魯王李芳的長女安成郡主所出降的就是蕭徹。

殺蕭徹,是為武李聯姻。

女皇冷下聲:「先將這些人悉數關入詔獄鞠治。」

李聞道稟命,隨後離殿。

剛馳馬至家門。

有一婢從家中疾行出來,急切言道:「郎君,娘子獨自離家去了東城。」

李聞道皺眉,剛想開口詢問家中的娘子從何而來時,他已坐在寬敞的車駕之內,頭顱及眼皆是脹痛不已。

車駕停下之際,他嗓音嘶啞道。

「去請娘子上車。」

僕從唯唯離開。

未幾,便有一聲「阿兄」在車外響起。

李聞道放下揉眉的手,緩慢抬眼,而後右手從身側的漆盒中拾起一粒藥遞出帷裳,很快微涼的指尖拂過掌心,猶如燕雀躍過桑梓。

綠葉發顫。

惟有酥麻。

他收回手,五指也無意識的往內蜷縮,聽見女子隱忍的哽咽聲,眸光微凝,語氣也漸漸往下沉。

「剛進食,你不應該來這裡。」

「上來。」

帷裳打開。

他與女子對面相視。

女子眉眼是舒展的,但卻被眼淚所裹,長睫也因被淚洇濕而變得稀鬆,臉色似乎又更白了,是大病後的白皙。

那麼可憐,像是無松柏可攀的菟絲松蘿。

而自己是她唯一可攀附的。

上車以後,女子跪坐在他面前,垂著頭,輕聲詢問:「為什麼..」

李聞道忽覺脹痛加重,是通宵未眠的痛感及疲倦,他聲如鐵沉,雖毫無情緒,但威嚴卻流於言語間:「抬頭,還有一粒藥未吃。」

褚清思依言抬頭,眸中所積蓄的清水便順著眼角滑下,進入黑髮,抵達至長頸,她在含淚質問:「阿兄,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

男子伸手,輕撫上女子的臉頰,將藥用拇指指腹推入其唇齒,似是惟恐女子不願吃,手指也隨即緩緩深入,而指腹不可避免的沾有晶瑩。

他把手指抽出,然未將手收回,而是拂過其頰,耐心教導:「進食後不能如此奔走。」

第17章 文/舟不歸眉骨落有血點。

華堂之上,陽光晦暗。

惟有北面仍有從外照射入內的光照。

褚清思便端坐在北面的尊位,垂頭伏案,然脊背不曾彎,認真在默寫,她已在公主官邸近半月,《法華經》的其餘幾卷也已只剩下最後一卷《提婆品》未寫。

其餘僧人則坐在堂上的東西兩面,將她所寫編成簡,再相互傳閱檢查。

而她在白馬寺所翻譯的經文...

褚清思停筆抬頭,望向東面的第一張几案。

她所譯的七卷,玉陽公主已經命眾僧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此次,那個僧人忽然欣喜,拿著其中一卷疾行出去尋找家令。

家令看過以後,又迅速將竹簡謹慎捲起,雙手小心捧著,轉身離開。

收回視線,褚清思望著墨跡還未乾的竹片,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要再繼續默寫下去,而且《提婆品》..她有些遺忘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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