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很窩心,這孩子雖然小,但是也中用了,看出來她怕蛇,居然站到她面前去保護她呢!
「娘的乖寶!」
德妃摟著他敦實的小身體,臉頰親昵地貼了貼他的小臉蛋兒,感動不已:「你都不害怕的嗎?那東西多嚇人啊!」
阮仁燧中氣十足地說:「不怕!」
又很有自信地說:「阿娘也別怕,有我保護你呢!」
把德妃給感動得啊,拉著兒子的小手,捨不得鬆開:「一眨眼的功夫,就長成小男子漢啦……」
忽的想起罪魁禍首來,當下柳眉倒豎,面露慍色,又問他:「那個楊七呢?!」
阮仁燧嘿嘿一笑,超級自信地說:「阿娘,你肯定猜不到我是怎麼收拾他的!」
德妃很捧場地開始猜測:「你叫人打他啦?」
阮仁燧搖頭:「沒有。」
德妃又猜:「難道是狠狠地罵了他一場?」
阮仁燧搖頭:「也沒有。」
德妃想了想,又道:「難道是打算叫楊少國公收拾他弟弟?」
阮仁燧還是搖頭,看他阿娘柳葉兒似的眉毛都蹙起來了,當下嘿嘿一笑,洋洋得意地把自己做的事情講了。
旁聽的稱心娘子:「……」
德妃立志做不掃興的阿娘,當下就說:「歲歲,你怎麼這麼聰明?能想出來這麼好的主意收拾他!」
阮仁燧驕傲地抬起了下巴。
德妃還在誇他呢:「楊七那種混帳,就得這麼收拾他,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娘倆兒正說得高興呢,冷不防外頭侍從隔著門來回稟:「太太,小郎君,京兆府來人了。」
德妃聽得面露茫然:「啊?京兆府來人幹什麼?」
阮仁燧也很茫然:「是啊,京兆府來人幹什麼?」
侍從們回稟,得到准許之後,從外邊將門打開。
阮仁燧探頭去瞧,就見先前在樓下匆忙離開的那中年人和一個紅袍官一起,神情嚴肅,面色沉沉地上樓來了。
阮仁燧:「……」
他無語之中,又覺得有點好笑。
感情之前不是直接走了,是去報官了啊……
看這架勢,想必那中年人也是官身。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品階了。
不過……
管他呢!
阮仁燧心想:連我都不認識的官,能有多了不起!
他懶得跟人掰扯,就叫近侍過去:「給他們看看你的腰牌。」
那中年人與那紅袍官到了近前,便被侍從們攔下,眉頭將要皺起的時候,面前已經被人推過來一面禁衛腰牌。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齊齊一變。
再見一個年幼的小郎君背著手站在走廊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忖度他的年紀,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他們趕忙上前去躬身行禮,口稱:「楚王殿下!」
阮仁燧沒理那中年人,倒是問那紅袍官:「你在京兆府當差?」
那紅袍官道:「回稟殿下,臣是京兆府少尹任子高。」
哦。
阮仁燧心想:說起來,這還是前輩呢!
臉上倒是不顯:「任少尹,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任少尹禁不住扭頭瞧了旁邊人一眼,如實道:「祁侍御史往京兆府去,道是有人公然以身份凌人,行徑頑劣,不容忽視……」
阮仁燧聽得皺起眉來。
他一臉感同身受般的氣憤:「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這種事?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一邊說,一邊叫任少尹免禮,直起身來。
任少尹從令隨之起身,祁侍御史緊隨其後。
阮仁燧瞟了他一眼,訝然道:「祁侍御史,我好像沒叫你免禮吧?」
祁侍御史聽得臉色一變,深吸口氣,不得不重新躬下身去:「是臣疏忽了,還請殿下見諒。」
「嗯嗯,」阮仁燧敷衍地應了一聲,轉過頭來,跟任少尹說話:「任少尹,你來晚啦,人早就走啦!」
他一臉唏噓,說:「祁侍御史說的,就是楊七胖子啊——你知不知道楊七胖子是誰?」
都沒等任少尹說話,阮仁燧就自顧自地給出了答案:「就是寧國公府楊少國公那個不中用的弟弟!」
他說:「楊七胖子真是混蛋,帶了一條花蛇出來嚇唬人,害得稱心娘子生意都沒法做——你知道稱心娘子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