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叫人陪著德妃上樓:「阿娘,你再上去坐一會兒,避開點,我收拾他。」
又叫剛剛安置了摔倒女客,折返回來的稱心娘子:「找人送壺熱茶上去,叫我阿娘暖暖身子,定一定神。」
稱心娘子不動聲色地瞧一眼七爺,再瞧一瞧這位年幼的客人,當下畢恭畢敬地應了聲:「是。」
沒叫夥計過去,她親自提了壺茶上樓。
茶樓里的其余客人瞧了一場熱鬧,再見這一上一下、一小一大兩人隱隱地有了點針鋒相對的意思,都覺得這事兒開始有意思了。
七爺起初只是存了點惡作劇的心思,這會兒叫一個小孩兒當眾下了面子,不禁有些惱了。
臉面上下不來,就得往回找補:「你是誰家的孩子?口氣真夠大的……」
阮仁燧當然也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還是那句話,這狗東西算老幾,他也配!
阮仁燧沉著臉,叫人過來:「把這死胖子的褲子扒開,幫他把那條不咬人的好蛇塞進去!」
這話落到地上,眾人齊齊為之一震。
別說是七爺,隨從的大內高手都給鎮住了。
七爺還沒有發聲,領頭的侍從就先發聲了:「小郎君……」
阮仁燧對上他的視線,確定以及肯定地說:「就這麼干,之後再有什麼事兒,我擔著!」
侍從們暗吸口氣,領命應聲,一擼袖子,走上前去。
七爺吃了一驚,看一眼圍上來的幾名勁裝漢子,臉色大變,就要開始反派被打臉後的經典一問:「你知道——」
阮仁燧兩手插腰,氣勢洶洶,零幀起手:「王八蛋,你知道我是誰嗎?!」
七爺:「……」
阮仁燧兩手插腰,氣勢洶洶:「敢得罪我?有你的好看!」
七爺:「……」
七爺被打蒙了,呆滯幾瞬之後,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我可是——」
「你是個屁!」
阮仁燧用力「呸」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施法。
他鼻孔朝天,趾高氣揚,輕蔑之情溢於言表:「跟我擺身份——連你爹我都不認識,你能有多了不起!」
第52章 第 52 章 阮仁燧:我皇長子,你是……
七爺叫這幾句話給震懵了。
真懵了。
只是他懵了, 侍從皇妃和皇子出宮的侍從們可沒懵,先把七爺按倒,緊接著把他手臂上那條花蛇鉗住, 又去扒他褲子。
四下里看熱鬧的女客們不由得扭過臉去,上了年紀的卻是一點都不怵,笑呵呵地瞧著, 不時地跟身邊人議論幾句。
男客們已經興奮地開始吹口哨,對著他指指點點起來了。
七爺像只王八似的叫人按在地上, 剛掙扎了沒兩下,就覺得屁股一涼。
他實在給嚇住了, 趕緊叫了聲:「大膽!」
他厲聲說:「我可是寧國公府的人!」
周圍或近或遠的看客們倒抽一口涼氣, 顯然是吃了一驚。
只可惜,最關鍵的幾個人並不吃驚。
阮仁燧背著手, 好整以暇地過去,神色隨意:「我知道,你不是楊七嗎?世子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
楊七被他點破身份,只覺得是一盆冷水忽然間潑到了身上,剩下的那七分醉意又消減了三四分:「……你知道我?」
這說話的功夫, 侍從已經拎著那條花蛇過來, 動作相當麻利地往楊七褲子裡邊一丟, 緊接著又極其利落地重又幫他把腰帶給束上了。
楊七還在想「這小孩兒知道我是誰, 怎麼還敢這麼對我?」, 又因為醉意消減了許多, 覺得這小孩兒的臉龐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
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正想著呢, 按住他的侍從鬆開了手,一條涼涼滑滑的東西在他大腿上蜿蜒扭動起來——
楊七大驚失色,驚懼不已, 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一邊拍,一邊打,好像是發了羊癲瘋,在跳一支稀里糊塗的亂舞。
褲腿兒扎在靴子裡邊,腰帶又重新被繫緊,楊七這麼一站,那條蛇緊跟著落到了腿彎處,生物的本能使然,立時便循著他的腿開始往上爬。
楊七感受著大腿皮膚傳來的涼滑觸感,只覺魂飛天外,面如土色,驚慌失措地用手去抓——
只是那條花蛇原就是個活物,陡然給關進了上下無門的褲子裡邊,又有外力來捉,哪會安生?
立時就扭動著掙紮起來。
楊七哭爹喊娘,一時蹦,一時跳,一時捉,一時摸,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這邊鬧起來的動靜實在不小,圍攏過來的人多了,不免有人過來替楊七說話。
「……他帶著蛇在鬧市行走,是有些不妥,只是你們如此恃強凌人,只怕更加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