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毛泉認真清晰說出這個字,「聽說那是個能滿足私慾的地方,吃最美味的食物喝最烈的酒,能睡最漂亮的女人。」
「你知道這個家在哪。」陸茂予語氣很篤定,「去過?」
毛泉猜到遮瞞不過他,年紀輕輕做刑警隊長,擁有狼般的特性,他鬆開手銬後仰:「對,從沒想過落魄窮酸的臨莊如此顛覆我的認知,那種畫面我無法形容,只有你們親眼看,才能感受到身臨其境的震撼。」
就像山野里飛出只金鳳凰,泥巴坑裡游出條天龍。
蒼白的言語永遠無法描繪出那種發自內心的感嘆。
當然,毛泉讓他去看本意不純,名為家的極樂天不該存在,那兒是真正罪惡誕生的搖籃。
「在那接觸過誰?」
「這就問到我了。」毛泉苦惱,「電視劇不是常演在情.色場所工作的人都有花名嗎?」
陸茂予手指無規律無聲抵著桌面,聞言撩起眼皮子:「只見到花名的,沒見過別的。」
毛泉想了想:「有個普通長相很耐看有韻味的女人似乎地位很高,她出現,姑娘們都會向她打招呼。」
陸茂予停手,看著毛泉。
「沒記錯的話,是叫瑩瑩姐。」
瑩瑩姐、阿瑩、彭瑩。
陸茂予點出彭瑩照片,輪流滑給毛泉看:「是她嗎?」
毛泉熟悉略驚訝的眼神已經給出答案,沒錯,這就是他在臨莊那座樓內見過頗有威望的瑩瑩姐。
「對,她很特別,我看了很久,後來陪我的姑娘說她不碰我這樣的散客,有專職固定的事。」
老實說,毛泉很喜歡彭瑩這款女人,一舉一動嫵媚知性,可惜地位不夠。
陸茂予又翻出霞姐的照片:「這個見過嗎?」
毛泉仔細看著,片刻後確定不認識搖搖頭:「眼生,一般這麼漂亮的女人我見過不會輕易忘記。」
「你在這,真正的毛泉呢?」陸茂予又問。
「大概被帶去臨莊吧,那兒很缺人。」
「為什麼缺人?」
「在修東西,具體是什麼,他們不許我打聽。以我當時地位,能跟去臨莊玩一趟,已經是格外破例。」
毛泉不好掌控,又沒誠信可言,想讓他心甘情願當靶子,就得拿出足夠誠意,單是錢遠不夠。
老狗在殺人方面手段超絕,具有很強壓迫力,別人吃這套,毛泉才不管,這就得從別的地方下功夫。
最後是靠美人計和金錢搞定這刺頭,只是帶到大本營,長著耳朵就會聽見些東西。
毛泉多狡猾啊,趁人找上門就知道這條路不走也得走,萬一鬧太過,真惹得老狗了結他,得不償失。
於是,從談條件開始,毛泉就在為後來的翻車留後手,瞧瞧,這就用上了。
陸茂予:「假扮毛泉這幾年,除了宅在家裡沒別的活動?」
「他們不允許,怕我玩脫了崩人設,到時候被你們查到無法自圓其說。」
「還記得怎麼去臨莊的嗎?」
「沒法記得。」毛泉抬手比劃,「黑黢黢面罩往頭上一戴,雙手用扎帶綁在身後,再給你塞個耳機,一路過去腦海里只剩震耳欲聾的DJ老歌,根本不給你窺探到秘密的機會。」
陸茂予勾唇笑了下。
毛泉莫名打個冷顫。
「在哪裡上車,有沒有經過顛簸山路,中間停車了嗎?每首歌時長都差不多,稍微留心數數就能知道路程多遠。毛泉,要不要再想想?」
真是個很敏銳的人吶。
毛泉甘拜下風,同時不忘叫冤:「阿sir,我沒經過專業訓練,做不到你說的這份細心。」
「挑個記得地說。」陸茂予自認這夠寬宏大量,「那麼吵鬧的環境你睡不著。」
毛泉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嘟囔了句:「就不能是為防止意外被敲暈嗎?」
陸茂予悠悠道:「真敲暈沒必要給你戴耳機,多此一舉。再說,你當時在老狗那算座上賓,太過無禮的行為會得罪你。」
毛泉徹底沒話說,遭到陸茂予和霍引兩頭狼似的眼神追擊,自暴自棄地說:「好吧,我在家門口被綁上車,車開的很快,中間有兩次差不多五分鐘停頓,紅綠燈沒那麼長,全程大概五十分鐘。事後我看過地圖,縣裡去往臨莊最少兩小時,我實在想不通怎麼到那的。」
「所以去的的確是臨莊。」
這是在懷疑老狗領著毛泉去的是別地,扣著臨莊的名字。
毛泉神情微凝:「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