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哼」了一聲,終於放棄和巴沙特教授針鋒相對。「反正又飛不走,也丟不了。」他說,「那些藏東西的人只管開門往裡一扔,誰還記得要找出來了?」
「我的確發現過一條舊路。」德拉科說,「我想垃圾山應該坍塌過不止一次,所以將路埋住了……事實上,我一直沒有進展,就試著打通了那條舊路,然後就找到了。」
「很明智。」巴沙特教授還在玩悠悠球,「因為那就是藏這玩意兒的人留下的,就算垃圾山沒塌,他走之前也得弄塌,對吧?」
德拉科顫抖了一下:「我們說的不會是同一個人吧,教授?」
巴沙特教授慈祥地看了他一眼,順便又去看旁邊的哈利——準確地說,是他頭上的疤。他正準備說什麼,早有預料的鄧布利多就嚴厲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哈利·波特發誓那絕對不是什麼「傑拉爾德」!它們之間的差別就像「比爾」和「威廉」那樣分明!
「那開始吧?」巴沙特教授興致不減,「我來動手嗎,阿不思?」
「那可是羅伊娜·拉文克勞親手鑄造的冠冕。我們已經失去了赫奇帕奇的金杯。」鄧布利多不太贊成,「我很懷疑,你的火燒過後還會留下什麼。」
兩個小巫師驚掉了下巴。
「那你來?」巴沙特教授把草繩朝他一遞,引得鄧布利多剛要伸手,他就飛快地縮了回來,「你和我有什麼不同?」
斯內普忍無可忍地從袍子裡取出一張紙條。「阿波羅尼婭寫給你們的。」他的目光挑釁似地在兩位白髮蒼蒼的老巫師之間打轉,「你們誰的腦子學新知識更快?」
「那小姑娘也不過站在我的肩膀上。」巴沙特教授嗤之以鼻,但還是伸出手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吧,別髒了你們的手。」
斯內普立即將手一握。
「拿你的咒語來交換。」他說,「她要學你拿來對付她的那一個。」
「可以。」巴沙特教授展現出了一種閱盡千帆後的從容寬大,他很快用鄧布利多的文具寫了一張同樣的紙條,甚至還叮囑他轉告阿波羅尼婭「有不懂的地方儘管問」。
藍白色火焰自巴沙特教授魔杖尖端燃起的時候,德拉科險些掉頭就跑,哈利拖著他藏進小房間裡,聰明地把木門變成了玻璃門。
在門裡門外四雙眼睛的密切關注下,巴沙特教授試了兩次就成功了。厲火一改往日蓬勃浩大、宛如點燃加油站的盛況,變得和打火機的火苗一樣微小纖弱,它細細地爬上草繩試了試水,繼而精準地舔上了冠冕。
黑煙瀰漫,有什麼東西在尖叫,還有什麼人在說話,哈利只聽見了「野心」啊「世界」還有「血仇」什麼的,鄧布利多就眼疾手快地捅了正在酣睡的福克斯一下。
鳳凰空前憤怒的鳴叫聲里,似乎連這些邪惡而不祥的黑煙都散得很快。哈利和德拉科重新回到校長室時,鄧布利多已經蹲在地上,謹慎地打量著完整無缺的冠冕。
不是厲火,只是障眼法,「老洛哈特」人如其名——這是哈利的第一想法。但他隨即就看到,冠冕在漂浮咒的控制下緩緩地從地毯上升到了半空中。
「精妙絕倫。」鄧布利多讚嘆道,操縱著冠冕滴溜溜轉圈,「巧奪天工。」
「變薄了!」德拉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天啊,我想學!」
的確如他所言,冠冕被燒得薄了不止一層,但表面優雅的鏤刻、璀璨的寶石和完整的結構都被保留下來,經過火焰洗禮後更加閃亮,哪怕它此時脆弱得輕輕一碰就會變形。
「拉文克勞的東西嘛!」巴沙特教授相當得意,「怎麼說我也在霍格沃茨任教一場,有義務為你們留下點兒什麼。」
「比我處理掛墜盒做得好。」鄧布利多打開桌子上的蒸鍋,哈利探頭望去,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著黑石頭、日記本和一條掛墜盒。盒蓋上原本應該鑲嵌著琉璃或者玻璃,以便於時刻看到內中收藏的頭髮或者畫像,現在那裡空空蕩蕩,只有一條孤零零的蛇型裝飾,在碎玻璃碴子的簇擁下風騷地扭成S形。Ⅰ
「那不會是……」德拉科一臉慘不忍睹,他悲憤地看向斯內普,大有「這你也能忍」之意。
「可以重新鑲,我諮詢過對角巷的首飾匠人,沒問題。」鄧布利多連忙安慰他,一邊小心地將掛墜盒底部對應的刀口擋住,「只要等淨化完成後。」
說著又嘆氣道:「可惜了金杯,到時候三缺一,擺在這裡也不好看。」
「做個假的。」斯內普頭都不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