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縛魔回來的朝見雪、玉惟和李真真三人。
他們三日前接到中常天毗鄰南島境內有魔影作亂, 被派來除魔,原又是一人修行走火入魔引來了境內潛藏的魔氣,尋常的修士奈何不了, 只得求助無為宗。
為什麼要說又, 是因為近幾月魔氣作亂頻發,已經有多次除魔事件。
長老們怕伏魔關有異動,都前去助棲山守關。
原本路程近,今日是可以回得去宗門的, 但不想天公不作美,剛回程就下起了大雨,天色一下子昏暗,繼續在天上飛要淋成落湯雞。
李真真在除魔中還受了傷,一瘸一拐地隨他們走進客棧。
「幾位?」掌柜一看是無為宗弟子,立即肅然起敬,對他們更加客氣,「三位要幾間房?」
朝見雪沒動腦子,脫口而出:「兩間。」
李真真感動道:「見雪,不用照顧我的,我只是傷了腿,生活能自理。」
朝見雪一怔,心虛地轉看向旁邊玉惟,再呵呵笑了笑,對掌柜說:「那便三間吧。」
三人去到樓上,依次進了各自的房間。
窗外的雨聲打在木頭上很沉悶,朝見雪刻意等到入夜,走廊里的燈都熄滅後,才躡手躡腳地開門,探出一個腦袋。
他與玉惟的兩間房中隔著一個李真真。
夜半無人幽會時。
還沒等他走到玉惟房門口,就見玉惟的門也開了,一張清冷美人臉露出來,見到他,笑眼彎了起來。
他們心有靈犀,都選擇這個時候開門。
「去哪裡?」朝見雪用口型。
玉惟眨了眨眼:「出去?」
饒是外面有風雨,但和喜歡的人出去意境就很不一樣了。
風雨交加夜一下子變成了雨中綿綿情。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賭坊之類的地方還開著,二人不想去,趁守城牆的人不注意,飛落到城牆最高處,朝見雪還揚了揚手裡的好東西,是在儲物空間藏了很久的酒。
玉惟施法令傘自己懸在半空,朝見雪側身瞅了瞅打盹的守衛,對玉惟笑說:「你跟著我,好像把你帶壞了。」
要是以前,玉惟絕對不會破壞規矩。
離他們坐的不遠處,就是一塊寫著「不可停留,違者罰錢」的牌子。
玉惟道:「大不了罰錢而已。」
他好好的一個清雋君子,當真是學壞了。
但今宵美景不可負,佳人在側不可負。
玉惟十指與他緊扣住,主動托起酒壺,送酒入喉。
雨水隨風撲面,清冽的夜晚水汽。
朝見雪也仰起頭,喝了一口,讚賞道:「比之前那個風花露還好喝呢!」這是他在觀月台後面挖出來的,料想是師尊親藏,只敢挖了一壇。
「你前幾日回去東原,一葉舟如何了?」朝見雪問。
玉惟頷首:「一葉舟魔氣已經除乾淨,我按照以前一葉舟的樣子重建的,荷花也已經重新播種下去,料想明年就能重新長起來了。」
「那……你打算何時回去?」朝見雪反握住他的手,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
玉惟清冽的目光浮起笑意:「還早呢,要等我們出師,等我有能力支撐起一葉舟。到那時,我會打開一葉舟入口。」
朝見雪新奇道:「你要做掌門?」
玉惟頓了頓,坦白道:「不,我不想做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只是要先回去將一葉舟事務處理好,也許很快,也許會很久。」
原來他早有打算,朝見雪擺直身體,伸了一個懶腰。
「師兄有何打算?」玉惟問。
朝見雪哪敢有什麼打算:「有一日算一日,船到橋頭自然直。」
玉惟靠近他:「師兄不願與我一起回一葉舟嗎?」
「自然不是。」朝見雪抿了一口酒,轉頭在他臉上親了親,「我的意思是先不要想那麼多,過在當下比較好。」
要沒有這樣的心境,他早就與李真真一樣時刻琢磨著跑到人界去,哪裡還會在這裡有閒心和玉惟喝酒。
酒氣催發出熱意,驅散了雨水的寒,朝見雪撐起下巴,袖子垂下來,露出腕上的靈鐲,仔細看,還能看見鐲子內側淺淺的荷樣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