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教,只是他前些日子還在大比上那樣出風頭,可得防患於未然。」
棲山知曉他的用意,朗聲笑道:「我早就準備了!」
他嘩啦啦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從靈囊中倒出一堆靈器,觀月台上的靈光瞬間大盛,竟蓋過了月光。
饒是喜怒不形於色如玉惟,也雙眼睜大,錯愕地往後退了一步。
朝見雪盯著眼前靈光閃爍,屈指咬住了指節,防止自己發出沒見過世面的聲音。
爹又撒錢了。
棲山大手一揮:「都是百年間搜集來的小東西,我也用不上,早就全都給你備下了。」
慕元作為無為宗一山之主,見了這麼多靈寶,說不眼紅也是騙人。他搖搖頭:「師兄,你這真像是把見雪當女兒養了。」
棲山摸著朝見雪發頂:「就這一個孩子。」
他說的話太像一個真切的父親,朝見雪哽住喉頭,眼眶也酸澀,不由得伸手抱住了棲山:「謝謝父親。」
有這樣的養父,若換了朝見雪自己是原主,早就如螃蟹般在無為宗橫行霸道。
另一邊,慕元任他二人父子情深,對玉惟和藹道:「叫你過來,是因掌門卦出水月谷不日有仙器降世,到時開了秘境,你可去看看機緣。我過幾日就要閉關,所以提前與你說。」
玉惟點點頭:「傳聞水月谷是真仙扶衡羽化之地,那仙器是與真仙有關?」
慕元舒展笑道:「不錯,你熟通書典,記性又好,有你同去為師放心,只切記一點,仙器不同尋常靈物,不可強得,一定要看機緣。」
「可有師長同去?」
慕元搖頭:「不巧,水月谷秘境有修為壓制,元嬰以上不得入。」
朝見雪一直支棱著耳朵,有仙器怎可錯過,探頭道:「師尊,我也想去……」
慕元表示反對:「秘境中難保生死,不可胡鬧!」
朝見雪自知弱小如菜雞,將頭縮了回去。
棲山則說:「有我給的靈寶,再不濟也不能死了,誰修行不是生生死死滾過來的?」
慕元斥道:「師兄真是托大胡來,他如今修為,滾下去不立刻成灰了?」
「還有許多保命靈器呢?」
「那些法器都是外物,怎能讓他一味的藉助法器行事?何況許多法器靈力充沛才能施展,秘境一開,不止人修,妖修也會來分一杯羹,其中變數頗大。」
朝見雪看看師尊,再看看棲山,有種想說「爸爸媽媽別吵了」的衝動。
他懂,修為不夠,靈力不夠,不就是落地成盒。
還有他剛剛得罪的天搖宗一派,定然也不會缺席這次秘境。
朝見雪懂得知難而退的道理,再想起來找慕元的正經事,道:「師尊,我想學劍。」
慕元觀他此時靈台,靈力運轉還算順暢,是可以提上日程。
「無為九劍從易到難,待你進益到築基後期,便可以開始學了。在那之前,每日晨功晚課不可懈怠,從前落下的功課也需要補上,你可想好了?」
朝見雪有些失望,還以為自己立刻就能上手,沒想到又要等。可他定了定心,要修行就得迎難而上,便很乾脆道:「想好了!」
與從前相比,朝見雪可以說是脫胎換骨,慕元心生寬慰。
他看棲山,棲山沒有說什麼,只是回望那似鐮的彎月,抬手一拂,那張弦琴就收歸了自己衣袖。
慕元道:「已近三更,師兄不若留宿一晚?」
棲山笑道:「好哇!你我師兄弟也多少年沒一起喝過酒了,不醉不休!」
步出觀月台,方才落在石階上的花燈還在,燭火幽微,映著石階上的草色細蕊。
「這是?」
朝見雪趕緊道:「我方才在燈會上拿的。」
慕元掐指,恍然道:「原來又是七夕之日。」
他好笑似的問棲山:「怪不得,不知從何開始,師兄總會在七夕之日對月撫琴,難道是有什麼心悅之人?」
棲山「嘖」道:「多管閒事。」
「你我又不是無情道出身,這麼多年沒有結果,莫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呵呵。」
朝見雪對這等八卦很是感興趣,無奈師尊居所就在高處,只得含恨暫離。
他心情極好,三步並作兩步跳下石階,不料夜深露重,腳下青苔濕滑,打了出溜,仰面倒進後方玉惟的懷裡。
屁股幸好沒有著地,只是回過神來,與玉惟俯瞰的臉打了個照眼,很是尷尬。
這是什麼笨拙的古早言情女主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