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緊要之人而已。
-
待看得見清雪築,正見大門未合,一人懶洋洋倒在院中搖椅上曬太陽。
他衣裳穿得松垮,一副閒世公子哥模樣,昨日慘白的臉變得紅潤許多,有了活人氣色。
從一早到正午,朝見雪骨頭都曬酥了,全身的痛感麻勁也總算緩了過來,身體終於感受到一點奇異的力量流動。
這便是修為嗎?
這就是修仙世界嗎?
朝見雪對自己的未來非常有期待。
借著修養的功夫,他理順了目前狀況。要說現在最該抱緊的大腿,無疑就是師尊慕元和養父棲山真君。
後者神龍不見尾,但每次出現必給他撒來無數靈器靈藥,讓朝見雪心甘情願喊一聲「爹」。
「見雪。」慕元終於處理完公務,在屋內喚他,「進來,為師再為你檢查一遍靈脈。」
朝見雪「誒」一聲,利索地站起來,豈料起來得太快,眼前飛黑,向一邊踉蹌了幾步,不待站穩,手臂卻忽然被托住。
「謝——」他抬眼一看,見到一雙眼角尖尖的清亮眼眸,表情有些僵住。
托住他的人正是玉惟。
若說原主最討厭的人是誰,定然就是這張臉。
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師弟玉惟。
按理說,玉惟向來情緒穩定,對誰都是微笑,原主不該如此討厭他。可是誰讓眾人永遠將朝見雪與玉惟做對比,拿一個草包與天才做對比,草包只有被拉踩的份。
聽到的拉踩太多,原主簡單的腦瓜想要撒氣,可玉惟情緒穩定到像是故意看不見原主的有意作對,原主便越來越討厭他。
就跟小時候總聽見父母夸隔壁家孩子,只有你覺得隔壁家孩子還是個裝貨一模一樣的討厭。
繼承了原主記憶的朝見雪必然對玉惟也沒有好印象。
他本能避開玉惟的手,謹慎地叫了一聲:「小師弟。」
幸好慕元聽見動靜,及時從屋中走出,問玉惟:「你來了,路上可是有事耽擱?怎麼這會兒才到?」
玉惟斂下目光,道:「原來的衣裳沾了魔血,面見師尊不好著裝有污,弟子便去換了一身。」
朝見雪在一旁打量,果然是鈷色與月白色的無為宗校服,衣擺上劍影繡花。他緊了緊自己的衣領,撫正袖子,怎麼他穿著就沒有玉惟穿著有修仙的感覺?
話說,修仙的門派果然愛穿這種淡色的衣服,顯正派,也就仗著清洗術法方便。
慕元和藹道:「這都是小事,以後不必這麼拘禮。」
朝見雪心中腹誹:「就是,你也不像不會清洗術的樣子,還特地回去換衣裳,何必在這刻意表現尊師重道?」
玉惟又道:「回稟師尊,弟子已經將魔屍妥善處理,一切妥當。」
慕元頷首:「你辦事我一向放心,明日起就是元嬰期的弟子比試了,你且回去好生歇息罷。手裡是?」
玉惟一頓,望了一眼朝見雪,後者被他這一眼看得不明所以,就聽他道:「聽說大師兄靈力有損,我順路帶來些藥果,助大師兄恢復。」
這筐藥果就這樣送進了清雪築屋內。
等慕元替朝見雪重新檢查完靈脈,感慨道:「沒事了,只是往後千萬別再相信無為宗以外的人,可知道了?」
朝見雪乖巧點頭。
慕元走前又說:「天搖宗那裡,我會去替你爭一爭公道,起碼讓莫澤之向你道歉。」
朝見雪還是點頭。
乍一看和以前沒什麼不同,慕元卻莫名覺得他這便宜弟子的表情看起來比從前聰明,紮起馬尾的緣故嗎?
慕元一走,朝見雪立刻倒在床上滾了兩圈。
雖然還是一副病弱軀體,可這裡是修仙世界,沒什麼不可能。朝見雪拍拍自己的臉,默默盤算起該怎麼叫莫澤之付出代價。
他抬起手,向上挽起袖子,露出上臂三環的金色臂釧。
這是棲山給的上品靈器,可以做武器,也可以做儲物器具。
朝見雪掐指一揮,儲物里的各色法器寶物嘩啦啦落了滿床,簡直寶光閃閃,靈力浮動。
他在其中翻撿一番,真讓他找到幾件可以跨階打人的法器。
莫澤之是元嬰期,他記得抽籤表,後一日,玉惟是要和他對上的。也不知道這兩人誰強誰弱。
想到玉惟,他視線落在了桌上那筐藥果。
還特意給他送藥果,難道是他小人之心?
朝見雪好奇打開看,是一些長得像無花果的東西,棕紅色的。他捏起一個,剝開外皮放嘴裡一嚼。
呸——
甜得要命,甜得辣嗓子,甜得咳嗽震天!
他猛灌了幾口水。